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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輛馬車上了橋。車輪與起伏不平的簡易木橋面接觸,發出咯咯的響聲,看上去這橋似乎隨時可能垮掉,不免有些嚇人。
範閒已經下了車,信步走到了橋的那頭,與前來相迎的北齊官員打了個招呼,然後回頭看着後面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緩緩地壓過橋來,橋身似乎愈發受不住連綿不絕的強暴,吱呀聲音更響了。
似乎看出範閒眉間的憂慮,那位久侯的北齊官員趕緊解釋道:“試過,沒有問題的。”
範閒點了點頭,知道兩國交往,一切以實力爲判,自己沒有必要對這位低級官員太過熱情。他的心神主要是放在使團車隊上。如果海棠真的想要殺死肖恩滅口,那麼今天這橋上就是她最後的機會。
身爲一代宗師苦荷的女徒,她必須對自己師傅的清譽負責,必須對北齊子民的安危負責,所以她不可能在國境之內動手。
忽然間範閒心頭一動,緩緩轉過身,只見小河東南向的岸邊有一片白楊林,樹木瘦削卻挺直地向天刺去,看上去就像軍隊裏的長槍一般森嚴。
一位穿着花布衣裳的村姑,正提着一個籃子,看着轎上的車隊通過。河畔的清風吹過,吹起她頭上包着的花布巾,露出那張普通的臉,那雙清亮的眼。
範閒微笑望着那個叫做海棠的女子,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表示感激,也算是一種示好。他知道去到北齊上京之後,難免會與她再打交道,而且陳萍萍也讓自己想辦法接近苦荷。
海棠和範閒在京都時的想像並不一樣,她沒有師妃暄美麗,但比師妃暄美麗,這前一個美麗自然指的是外表,後一個美麗卻是指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