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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披着件單衣,站在使團後院的一棵樹旁,雙眼微眯,看着天邊出現的第一顆星。在這個天時裏,本不用再加單衣,但他身體過於疲乏,所以有些畏寒。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信紙摺好,沒有像往日一般用掌力震成碎雪一片。因爲這封信並不是院裏來的密信,只是一封有些普通的家書。
信是婉兒寫的,雖然家中的消息一直源源不斷地傳到北方,但這是範閒第一次收到妻子的信。想來她在家中也等的有些心焦了,宰相岳父已經下臺,大寶已經接到了範府,若若一如往常般清淡,似乎沒有被婚事的傳聞所擾,父親忙於朝政,這都是家書裏的內容。
信末沒有寫什麼相思,沒有催促某人的行程,只是寫了幾個散句:“夏夜風亦止,輾轉夢偏傷。知君不日歸,青絲復添長。小別才幾時,念君如三日。何來意閒閒?埋首書中去。”
念君如三日,昨日今日明日。
範閒微微一笑,感受到信中的淡淡記掛,與那女子難得的疏朗心情,略感安慰。這些日子他忙於諸多陰謀事,不免有些淡了對家中女子的思念,偶爾想起,也會有些愧疚。
他與海棠約好了後日相見,不知爲何,此時的他,對於這次相見有些期盼。
這絕對不是男女間的問題,只是一種很純粹的期盼。範閒想找個人說說話,更準確的說,在經歷了與肖恩的對話之後,他需要傾訴……卻無處傾訴。
這種很古怪很奇妙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在慶國京都那個雨夜,在那個箱子被打開之後,範閒本以爲自己在這個世上不會再寂寞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有那個女子無處不在的氣息與痕跡。但是此時他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依然寂寞,因爲那個女子畢竟已經杳然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