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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把戲呢?我心中要糊塗死!回去問小蠍。
小蠍和迷都出去了。我只好再去看,看完一總問他吧。
在剛纔看過的學校斜旁邊又是一處學校,學生大概都在十五六歲的樣子。有七八個人在地上按着一個人,用些傢伙割剖呢。旁邊還有些學生正在捆兩個人。這大概是實習生理解剖,我想。不過把活人捆起來解剖未免太殘忍吧?我硬着心看着,到底要看個水落石出。一會兒的工夫,大家把那兩個人捆好,都扔在牆根下,兩個人一聲也不出,大概是已嚇死過去。那些解剖的一邊割宰,一邊叫罵:“看他還管咱們不管,你個死東西!”扔出一隻胳膊來!“叫我們唸書?不許招惹女學生?社會黑暗到這樣,還叫我念書?!還不許在學校裏那麼着?挖你的心,你個死東西!”鮮紅的一塊飛到空中!
“把那兩個死東西捆好了?抬過一個來!”
“抬校長,還是歷史教員?”
“校長!”
我的心要從口中跳出來了!原來這是解剖校長與教員!
也許校長教員早就該殺,但是我不能看着學生們大宰活人。我不管誰是誰非,從人道上想,我不能看着學生們——或任何人——隨便行兇。我把手槍掏出來了。其實我喊一聲,他們也就全跑了,但是,我真動了氣,我覺得這羣東西只能以手槍對待,其實他們哪值得一槍呢。(口邦)!我放了一槍。嘩啦,四面的牆全倒了下來。大雨後的牆是受不住震動的,我又作下一件錯事。想救校長,把校長和學生全砸在牆底了!我心中沒了主意。就是殺校長的學生也是一條命,我不能甩手一走。但是怎樣救這麼些人呢?幸而,牆只是土堆成的;我不知道近來心中怎麼這樣卑鄙,在這百忙中似乎想到:校長大概確是該殺,看這校址的建築,把錢他全自己賺了去,而只用些土堆成圍牆。辦學校的而私吞公款,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