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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兒呢?”寶慶問,放了心。
“還不是在牀上,”四奶奶尖着嗓門說,“他就離不開那張牀。”
寶慶對他們說,他想在南溫泉重起爐竈另開張。他告訴他們,那鎮子很小,就是能掙錢,也不過剛能餬口。兩家人湊起來,掙的錢準保能填飽肚皮。到霧季再回重慶。他已經合計好了,就是三個角兒:琴珠、秀蓮和他自己。
四奶奶又要嘮叨。寶慶趕忙說,“我先把話說在頭裏。全靠碰運氣。沒準兒一天的嚼穀也混不上。要是混不出來,別賴我。眼下就這德性,我或許不該要你們跟我去。”
唐四爺不等他老婆喘過氣來,忙說,“您是我們的福星,好兄弟,您說了算。”
四奶奶說:“上哪兒去睡覺都成,哪怕睡豬圈呢,也比呆在這兒強。”
南溫泉實在太小了,養不活一個齊齊全全的曲藝班子。寶慶拿定了主意,兵荒馬亂的,夏天還是就呆在這兒好,等冬天再回重慶去掙錢。他已經盤算好怎麼拾掇安置他的書場。
他把唐家帶到了鎮上,他們都很感激,——不過沒維持多久。他們又怨天尤人起來:鎮子太小,琴珠唱書的茶館不稱心;她掙的錢太少,住的地方象豬圈。他們不厭其煩地對寶慶叫冤叫苦,這都是他的不是。
末末了,寶慶覺着他跟唐家再也合不下去了。他受不了,心都給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