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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遲舒想喫雪糕這個願望,恐怕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那是我剛跟他在一起沒多久的夏天,我在一個週末去市中心一座寫字樓跟下一個項目的合夥人見面,李遲舒在樓下咖啡廳等我,一等就是一個下午。我交接完事情從樓裏出來,他一個人坐在露天的咖啡廳外,望着不遠處一個單層獨立建築發呆,我在他身後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一動不動。
那棟建築在這個商業區並不新奇,是哈根達斯的全國連鎖店,節下正熱,店門口的玻璃門開開合合,人流就沒怎麼斷過。
我從後頭按着他的肩,問他是不是想喫冰淇淋。
他說只是想起了自己高考結束兼職的日子。
高考畢業,李遲舒才成年半年,學業結束,他突然沒有了目標,也沒有了團體,唯一知道不能停歇的就是賺錢。可他朋友極少,高中時候獨來獨往,說得上話交得了心的幾乎沒有,於是打暑假工也找不到門路和人脈。像他這樣的好學生,但凡有個能打聽事多的長輩,去不太正規的補習機構給初高中生做私教其實很容易。
可李遲舒木訥又不圓滑,高考成績出來還要大半個月,於是那大半個月裏,他當起最廉價的都市勞動力,去發傳單。
那一年很熱,氣溫最高近三十九度,所以正午到下午四點多時薪最高。
李遲舒選擇了這樣的時間段,在他所處的這個咖啡廳坐落的商業廣場,頂着灼灼烈日,每天汗流浹背幹到下午六點,隨身帶的只有最便宜的紙巾和一個保溫杯。
我以爲他想告訴我自己在那樣的條件下看見哈根達斯時有多渴望,結果他只是打趣自己:“站在哈根達斯門口那麼多天,我連人家是賣冰淇淋的都不知道。那麼多人提着盒子出來,我以爲盒子裏的都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