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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隱山懊悔不已。
他已猜到此人身份了,應當便是齊王的那位義子。早就聽聞此人乃是齊州最爲傑出的青年後起之秀,果然手段非一般人能比,日後恐怕將成天王統一天下的一個阻礙。更反思自己,戎馬半生,罕遇敗績,今日一天之內,竟一敗再敗,皆栽在了後輩手裏,甚至連那個從他手中活生生劫走崔女的少年身份也沒弄明白,真真是後生可畏。
謝隱山這邊連夜具書去向天王陳情謝罪不提,這個大雪夜裏,李霓裳也是喫了些苦頭。那少年不知何故,後來一句話也不再和她說,強帶她在馬背上冒着風雪奔了大半夜。
畢竟和對方素不相識,同乘一騎,難免肢體碰觸。起初她極是留意,儘量坐直,以減少對身後少年的冒犯。苦於他一直不曾停馬,他那坐騎又不知是什麼種的良駒,只顧朝前疾奔,越
木的腿腳稍稍能活動了些,拉高身上長得幾要拖地的雪氅,遮掩了下頭臉,低頭隨那年長者匆匆入內。
此地是潼關附近的一個鎮場,因靠近關城,往北是黃河渡口,往西長安關中,往東去往洛陽,交通便利,故地方雖然不大,早年卻是人煙阜盛,商貿繁榮,爲當地著名的重鎮。然而前朝徹底覆滅之後,也是因了地理緣故,從此開始遭殃,三天兩頭易主。正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幾番劫掠,早已蕭條下去,這半年又逢天王軍來打,雖未如傳言那樣恐怖食人,然而強徵民夫是常有的事,故居民是越來越少,能逃得幾乎都逃了,如今僅存的客棧,也是勉強維持罷了。好在炭火尚足,竟也有婆子給她送來熱水。
李霓裳顧不得別的,先察看小金蛇,餵它水食,將它放在暖和的牀褥裏,安頓好它,開始脫自己的靴襪,這才發現雙足腫脹,足跟處更是磨破幾道傷口,只是之前近乎凍僵,沒有痛感,此刻漸漸回暖,便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想到那人莫名轉變的冷淡態度,她自然不會再去麻煩,忍痛自己胡亂處理了下,便和衣躺下,睡睡醒醒,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