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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飯的時候,賀嫣很想問沈知珩爲什麼要冒充祁遠給她寫信,但一對上視線,她便忍不住低下頭去。沈知珩看出她心裏有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喫飯。兩人用過午膳,沈知珩將賀嫣送回家裏,獨自一人回到皇城司,一直忙到天黑纔回家,只是回到家裏也不得清閒。再過幾日就要成婚,爲免大喜的日子還要爲公務煩心,他只能提前處理許多事情。匆匆用過晚膳,沈知珩便進了書房,只是剛一點上燈燭,便敏銳地發現不對勁,於是將書房伺候的小廝叫了過來:“今日有誰來過我書房?”“回大少爺的話,二少爺和賀小姐吧。”他靠在椅背上閒閒開口。沈葉憨厚一笑:“大哥似乎心情不錯,可是見着濃濃阿姊了?”“少轉移話題。”沈知珩不爲所動,脣角卻是揚起。沈葉摸摸鼻子,坦白從寬:“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弟弟覺着,大哥的心意還是得叫阿姊知道,纔不算辜負這麼多年的等候。”沈知珩沉默一瞬:“我給她寫信的事,你告訴她了?”“自然要說的,雖然她可能早就忘了……但我瞧她的表情,應該是記着那些信的,”沈葉還在傻笑,“她見了你,就沒問原由?”難怪她今日處處表現都不對勁,沈知珩垂眸看着桌上硯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沈葉即便與他相處多年,也是時常猜不出他的想法,比如現在,就不知道他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書房的門沒關,有涼風徐徐吹入,桌上燭影晃動,將沈知珩的影子不甚清晰地映在牆上。“……我是不是闖禍了?”沈葉終於忍不住問。沈知珩回神,脣角微微揚起:“沒有。”“真的?”沈葉忍不住懷疑。沈知珩抬眸:“你近來功課做的如何,來年春闈可有進前十的信心?”沈葉:“……”果然是闖禍了。京都城的四季分明,幾乎是一入秋,天氣就涼了,又接連下了兩場雨,最後一點暑氣也被衝散,路上隨處可見換上厚衫的行人。而隨着寒氣一起來的,還有賀沈兩家的親事。賀嫣這幾日暈頭轉向的,等回過神時,便已經到了成婚前一日,她按照約定進宮,皇后和旁邊的嬤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便遣退了其他宮人。“本宮今日叫你來,是想教你一些男女之事。”皇后斟酌着開口。她沒做過生身母親,宮裏那些皇子貴女雖喚她一聲母后,卻也沒有哪個是她親自送嫁的,今日算是第一次盡母親之責,說起這些難免生疏彆扭。賀嫣倒是大方,直接朝她伸出手:“拿來吧。”皇后頓了一下:“拿什麼?”“春宮圖啊,您不是要教我嗎?”賀嫣歪頭。皇后:“……”賀嫣漸漸意識到不對,默默乖巧坐好:“我開玩笑的。”皇后:“……”“真是開玩笑的。”賀嫣訕訕。皇后深吸一口氣:“你明日大婚,本宮今日就不打你了,但你要說實話,究竟是從哪看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漠城風氣開放,人人都懂一些。”賀嫣把鍋推給漠城,在她又要發作時趕緊撒嬌,“娘娘,您快教我吧,我明日就要成婚了,家裏還有一堆事兒呢。”皇后被她纏得發作不得,只好暫時放下此事,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一些事。在進宮之前,賀嫣確實覺得自己懂得不少,可真當皇后一一教導時,才發現自己知道的那些不過皮毛……真的只是皮毛,合着漠城那些花娘姐姐即便與她調笑時,也顧及她未出閣的身份,許多事都遮遮掩掩過去了。賀嫣在中宮待了一個時辰,等從裏頭出來時,一張臉都快紅透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迎面遇上帶着飛魚衛巡視的沈知珩。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賀嫣的臉又開始熱了,沈知珩身後的飛魚衛剛纔還嚴肅周正,這會兒突然開始擠眉弄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臉上調笑的意味能寫出一百篇文章。賀嫣的臉更熱了,卻還只能佯裝鎮定:“沈大人安好。”人前,總不好叫無憂哥哥。見她一本正經地請安,沈知珩眉頭微蹙:“臉怎麼了?”“……嗯?”賀嫣有一瞬慌亂,“沒、沒事。”“很紅,”沈知珩大步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很燙,叫大夫瞧過沒有?”他今日戴的還是羊皮手套,粗糙冰涼的觸感讓賀嫣忍不住往後仰了仰:“真沒事!”沈知珩還要再說什麼,終於有成過婚的飛魚衛忍不住開口:“大人,嫂夫人這是害羞呢,你就別問了。”沈知珩微微一頓,賀嫣終於受不了他們的調笑,低着頭逃跑了,結果她一跑,飛魚衛徹底繃不住大笑起來。沈知珩一個眼神掃過去,笑聲戛然而止。賀嫣一直到跑進宮道,才猛然鬆一口氣,可那羣傢伙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吵得她靜不了心。……皇后娘娘害我啊!賀嫣感慨一聲,放慢腳步往外走,眼看着快走到宮門了,身後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賀嫣嚇得驚叫一聲,宮門守衛下意識拔刀,結果在看過來後又無語收起。賀嫣無暇顧及其他,只一臉驚恐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某人:“你、你不是在巡視嗎?”“爲何害羞?”沈知珩問。他不認爲賀

嫣是因爲看見他才如此,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才叫她這般反應。賀嫣沒想到他追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一時間哭笑不得:“我沒有。”“你有。”沈知珩還攥着她的胳膊,手指雖然隔着層層阻礙,卻也能感覺到她的柔軟。“沒有。”“有。”“我真沒有……”“賀濃濃。”沈知珩開始連名帶姓地叫了。賀嫣一陣頭大,下意識瞄一眼宮門口,看熱鬧的守衛們立刻站直了。“……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賀嫣可不想給人提供樂子。沈知珩一聽,立刻鬆開了她。賀嫣欲言又止,半晌才小小聲憋出一句:“皇后娘娘剛纔教導了我一些事。”“什麼事?”沈知珩問。賀嫣無奈地看向他:“你一定要問嗎?”沈知珩蹙了蹙眉,追問的話都到了嘴邊,突然就明白過來。這下不自在的就成他了,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扶刀的手都變得不自然。賀嫣卻大方許多,視線落在他的手上,還有心情詢問:“你的手好些了嗎?”“……好些了。”“讓我瞧瞧。”沈知珩直接將手套摘了。他沒有再折騰,傷口果然很快好了起來,賀嫣默默鬆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摸了一下上頭的痂。沈知珩的手顫了一下,卻沒有收回去,只是靜靜看着她。“長得不錯,一個月內肯定就徹底痊癒了。”賀嫣笑眼彎彎地看向他。沈知珩喉結動了動:“嗯。”“你去忙吧,我先回家了。”賀嫣又道。“好。”賀嫣伸了伸懶腰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後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他還站在原地,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或許她是看得懂的,因爲對上視線的瞬間,她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過去的六年乃至更長的歲月裏,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她嗎?賀嫣的呼吸慢了一拍,突然有些挪不動步了,沈知珩見她一直沒走,便上前兩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無憂哥哥。”她開口了。沈知珩:“嗯?”“你剛纔是不是害羞了?”賀嫣若有所思。沈知珩:“……”“我覺得你是害羞了,是因爲皇后娘娘教導我的那些事?還是因爲……無憂哥哥你別走啊!”賀嫣看着他急匆匆離開的步伐,突然忍不住大笑。笑完,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安靜地朝宮門走去。成婚前的最後一日總是過得極快,等她回過神時,已經是晚上了。今天的晚膳喫得格外沉默,賀均低着頭,鬢間白髮在燭光照耀下愈發明顯,賀嫣每次看去,心裏都是一陣酸澀。許久,賀嫣還是忍不住寬慰道:“即便成婚了,我也是您的孫女,以後還是要日日在您跟前侍奉的。”“那是自然,誰也別想把我孫女搶走,”賀均放下筷子笑了一聲,“我昨日進宮向皇上求了恩典,可以在京都再多待一段時日,若他沈家對你不好,我們就直接和離回漠城。”“就算不和離,我也是可以回漠城的,”賀嫣附和,“我帶着沈知珩一起回去。”“那我得將你寢房再修整一番,如今花花綠綠的也不適合他一個大男人住。”賀嫣想了想:“他似乎也不用什麼東西,自己屋裏就啥也沒有。”“你怎麼知道他屋裏啥也沒有。”賀均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賀嫣一臉乖巧:“我猜的。”“你確定?”“嗯啊。”祖孫倆對視許久,都忍不住樂了,笑完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賀嫣再也忍不住,放下碗筷跑到他身邊,依戀地趴在他膝蓋上。“都多大的人了,”賀均摸摸她的頭,“還這樣不懂事。”“我不想跟您分開。”賀嫣哽咽。她爲了找祁遠,也與他分開了將近一年,可這一年裏從未有哪一天,會像今日這樣強烈的不安。賀均笑笑:“那就不分開,正好我也老了,等將漠城的事安排好了便辭官,回京都頤養天年。”“您又不喜歡京都,還是我去漠城找您吧。”賀嫣低聲道。賀均慈祥答應,心裏卻明白她和沈知珩去漠城定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且不說沈知珩會不會同意,就是沈家和皇上都未必答應。他是沈家未來幾十年的支撐,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註定要留在京都城一輩子,而自家孫女作爲他的妻子,自然也沒有分居兩地的道理。“無妨,我們祖孫不會分開的。”“嗯……”與祖父閒聊直深夜,賀嫣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寢房時,恰好看到琥珀紅着眼眶坐在門口,她瞬間就明白了。“哭什麼。”她笑道。琥珀擦擦眼睛:“我爹說,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沈家。”“當然不能,你可是副將之女,哪能跟着我做陪嫁丫鬟。”賀嫣摸摸她的臉。琥珀一撇嘴,又要哭:“我樂意做陪嫁丫鬟,我就喜歡做陪嫁丫鬟!”賀嫣哭笑不得:“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你乖乖的,等過幾日我們就再見了。”“那能一樣嗎?“琥珀哽咽。賀嫣又安慰了好一會兒,終於把人勸走了,偌大的寢房再次靜下來,她長舒一口氣,關上房門滑坐在地上,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即將和家人分離的難過

讓她輾轉難眠,一直到天亮都沒睡着,勉強有點睡意時,琥珀和幾個嬤嬤又突然一湧而進,拉着她就開始洗漱打扮。賀嫣頭昏腦漲地任她們擺佈,鞭炮聲與禮樂聲喧囂震天,更催得她腦子一片空白。在漠城那幾年,她時常會想自己嫁人時會是何等景象,可真到了嫁人這日,便什麼都顧不上看了,一禮一停、一言一語,都要按照規矩嚴格執行,與祖父分別本是痛苦的事,可接連十次跪拜,叫她也沒了難過的力氣。“行了行了,有那個意思就得了!”賀均不滿地將人扶起。一旁的嬤嬤想說按規矩還得再跪十次,可一看賀均的臉色,頓時不敢吱聲了。賀嫣行禮的時候,沈知珩就在旁邊站着,一看賀均將人扶起來了,立刻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扶住她。賀嫣正腿軟,察覺到沈知珩攙扶自己後,猶豫一瞬還是靠在了他身上。她披着紅蓋頭,看不見沈知珩的表情,卻能想到他的心情應是不錯。“小子,對我孫女好點,”賀均威脅,“老夫雖然年邁,卻不是喫素的。”賀嫣眼角一酸,險些流出淚來,結果沈知珩接了一句:“祖父放心,我是喫素的。”賀嫣沒忍住樂出聲來。賀均瞪了她一眼,可惜她蒙着蓋頭看不見,反而對沈知珩那句話越品越樂。沈知珩的脣角也微微揚起,扶着她的手愈發用力。“罷了罷了,趕緊滾。”賀均好氣又好笑,沈知珩果斷將賀嫣帶走了。直到上了花轎,賀嫣才又一次開始難過,外頭扶轎的丫鬟偷偷塞進來一包糖,壓低聲音道:“這是大少爺今早特意給您買的。”是城南鋪子的花生糖,因爲講究的就是個新鮮,所以哪個時辰做出來的,就會在油紙包上寫下來,賀嫣看着上面小小的‘寅’字,心裏又沒那麼難過了。然而喫了一塊糖後,又一次想起祖父和琥珀,她哽咽一聲又想哭了。……自己這樣,真的好像個瘋子啊。賀嫣擦擦溼潤的眼角,悲傷地靠在轎子裏。不過她的悲傷也就持續片刻,等進了沈家的門後便只顧着行禮了。早在成親之前,賀嫣就已經被教導過大婚的禮儀,也對其中繁瑣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真實施起來,卻又覺得苦不堪言。就這樣熬呀熬,終於在傍晚時進了寢房,沒等她略鬆一口氣,又開始爲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緊張起來。喫飯的時候,賀嫣很想問沈知珩爲什麼要冒充祁遠給她寫信,但一對上視線,她便忍不住低下頭去。沈知珩看出她心裏有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喫飯。兩人用過午膳,沈知珩將賀嫣送回家裏,獨自一人回到皇城司,一直忙到天黑纔回家,只是回到家裏也不得清閒。再過幾日就要成婚,爲免大喜的日子還要爲公務煩心,他只能提前處理許多事情。匆匆用過晚膳,沈知珩便進了書房,只是剛一點上燈燭,便敏銳地發現不對勁,於是將書房伺候的小廝叫了過來:“今日有誰來過我書房?”“回大少爺的話,二少爺和賀小姐吧。”他靠在椅背上閒閒開口。沈葉憨厚一笑:“大哥似乎心情不錯,可是見着濃濃阿姊了?”“少轉移話題。”沈知珩不爲所動,脣角卻是揚起。沈葉摸摸鼻子,坦白從寬:“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弟弟覺着,大哥的心意還是得叫阿姊知道,纔不算辜負這麼多年的等候。”沈知珩沉默一瞬:“我給她寫信的事,你告訴她了?”“自然要說的,雖然她可能早就忘了……但我瞧她的表情,應該是記着那些信的,”沈葉還在傻笑,“她見了你,就沒問原由?”難怪她今日處處表現都不對勁,沈知珩垂眸看着桌上硯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沈葉即便與他相處多年,也是時常猜不出他的想法,比如現在,就不知道他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書房的門沒關,有涼風徐徐吹入,桌上燭影晃動,將沈知珩的影子不甚清晰地映在牆上。“……我是不是闖禍了?”沈葉終於忍不住問。沈知珩回神,脣角微微揚起:“沒有。”“真的?”沈葉忍不住懷疑。沈知珩抬眸:“你近來功課做的如何,來年春闈可有進前十的信心?”沈葉:“……”果然是闖禍了。京都城的四季分明,幾乎是一入秋,天氣就涼了,又接連下了兩場雨,最後一點暑氣也被衝散,路上隨處可見換上厚衫的行人。而隨着寒氣一起來的,還有賀沈兩家的親事。賀嫣這幾日暈頭轉向的,等回過神時,便已經到了成婚前一日,她按照約定進宮,皇后和旁邊的嬤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便遣退了其他宮人。“本宮今日叫你來,是想教你一些男女之事。”皇后斟酌着開口。她沒做過生身母親,宮裏那些皇子貴女雖喚她一聲母后,卻也沒有哪個是她親自送嫁的,今日算是第一次盡母親之責,說起這些難免生疏彆扭。賀嫣倒是大方,直接朝她伸出手:“拿來吧。”皇后頓了一下:“拿什麼?”“春宮圖啊,您不是要教我嗎?”賀嫣歪頭。皇后:“……”賀嫣漸漸意識到不對,默默乖巧坐好:“我開玩笑的。”皇后:“……”“真是開玩笑的。”賀嫣訕訕。皇后深吸一

口氣:“你明日大婚,本宮今日就不打你了,但你要說實話,究竟是從哪看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漠城風氣開放,人人都懂一些。”賀嫣把鍋推給漠城,在她又要發作時趕緊撒嬌,“娘娘,您快教我吧,我明日就要成婚了,家裏還有一堆事兒呢。”皇后被她纏得發作不得,只好暫時放下此事,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一些事。在進宮之前,賀嫣確實覺得自己懂得不少,可真當皇后一一教導時,才發現自己知道的那些不過皮毛……真的只是皮毛,合着漠城那些花娘姐姐即便與她調笑時,也顧及她未出閣的身份,許多事都遮遮掩掩過去了。賀嫣在中宮待了一個時辰,等從裏頭出來時,一張臉都快紅透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迎面遇上帶着飛魚衛巡視的沈知珩。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賀嫣的臉又開始熱了,沈知珩身後的飛魚衛剛纔還嚴肅周正,這會兒突然開始擠眉弄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臉上調笑的意味能寫出一百篇文章。賀嫣的臉更熱了,卻還只能佯裝鎮定:“沈大人安好。”人前,總不好叫無憂哥哥。見她一本正經地請安,沈知珩眉頭微蹙:“臉怎麼了?”“……嗯?”賀嫣有一瞬慌亂,“沒、沒事。”“很紅,”沈知珩大步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很燙,叫大夫瞧過沒有?”他今日戴的還是羊皮手套,粗糙冰涼的觸感讓賀嫣忍不住往後仰了仰:“真沒事!”沈知珩還要再說什麼,終於有成過婚的飛魚衛忍不住開口:“大人,嫂夫人這是害羞呢,你就別問了。”沈知珩微微一頓,賀嫣終於受不了他們的調笑,低着頭逃跑了,結果她一跑,飛魚衛徹底繃不住大笑起來。沈知珩一個眼神掃過去,笑聲戛然而止。賀嫣一直到跑進宮道,才猛然鬆一口氣,可那羣傢伙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吵得她靜不了心。……皇后娘娘害我啊!賀嫣感慨一聲,放慢腳步往外走,眼看着快走到宮門了,身後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賀嫣嚇得驚叫一聲,宮門守衛下意識拔刀,結果在看過來後又無語收起。賀嫣無暇顧及其他,只一臉驚恐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某人:“你、你不是在巡視嗎?”“爲何害羞?”沈知珩問。他不認爲賀嫣是因爲看見他才如此,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才叫她這般反應。賀嫣沒想到他追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一時間哭笑不得:“我沒有。”“你有。”沈知珩還攥着她的胳膊,手指雖然隔着層層阻礙,卻也能感覺到她的柔軟。“沒有。”“有。”“我真沒有……”“賀濃濃。”沈知珩開始連名帶姓地叫了。賀嫣一陣頭大,下意識瞄一眼宮門口,看熱鬧的守衛們立刻站直了。“……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賀嫣可不想給人提供樂子。沈知珩一聽,立刻鬆開了她。賀嫣欲言又止,半晌才小小聲憋出一句:“皇后娘娘剛纔教導了我一些事。”“什麼事?”沈知珩問。賀嫣無奈地看向他:“你一定要問嗎?”沈知珩蹙了蹙眉,追問的話都到了嘴邊,突然就明白過來。這下不自在的就成他了,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扶刀的手都變得不自然。賀嫣卻大方許多,視線落在他的手上,還有心情詢問:“你的手好些了嗎?”“……好些了。”“讓我瞧瞧。”沈知珩直接將手套摘了。他沒有再折騰,傷口果然很快好了起來,賀嫣默默鬆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摸了一下上頭的痂。沈知珩的手顫了一下,卻沒有收回去,只是靜靜看着她。“長得不錯,一個月內肯定就徹底痊癒了。”賀嫣笑眼彎彎地看向他。沈知珩喉結動了動:“嗯。”“你去忙吧,我先回家了。”賀嫣又道。“好。”賀嫣伸了伸懶腰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後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他還站在原地,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或許她是看得懂的,因爲對上視線的瞬間,她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過去的六年乃至更長的歲月裏,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她嗎?賀嫣的呼吸慢了一拍,突然有些挪不動步了,沈知珩見她一直沒走,便上前兩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無憂哥哥。”她開口了。沈知珩:“嗯?”“你剛纔是不是害羞了?”賀嫣若有所思。沈知珩:“……”“我覺得你是害羞了,是因爲皇后娘娘教導我的那些事?還是因爲……無憂哥哥你別走啊!”賀嫣看着他急匆匆離開的步伐,突然忍不住大笑。笑完,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安靜地朝宮門走去。成婚前的最後一日總是過得極快,等她回過神時,已經是晚上了。今天的晚膳喫得格外沉默,賀均低着頭,鬢間白髮在燭光照耀下愈發明顯,賀嫣每次看去,心裏都是一陣酸澀。許久,賀嫣還是忍不住寬慰道:“即便成婚了,我也是您的孫女,以後還是要日日在您跟前侍奉的。”“那是自然,誰也別想把我孫女搶走,”賀均放下筷子笑了一聲,“我昨日進宮向皇上求了恩典,可以在

京都再多待一段時日,若他沈家對你不好,我們就直接和離回漠城。”“就算不和離,我也是可以回漠城的,”賀嫣附和,“我帶着沈知珩一起回去。”“那我得將你寢房再修整一番,如今花花綠綠的也不適合他一個大男人住。”賀嫣想了想:“他似乎也不用什麼東西,自己屋裏就啥也沒有。”“你怎麼知道他屋裏啥也沒有。”賀均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賀嫣一臉乖巧:“我猜的。”“你確定?”“嗯啊。”祖孫倆對視許久,都忍不住樂了,笑完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賀嫣再也忍不住,放下碗筷跑到他身邊,依戀地趴在他膝蓋上。“都多大的人了,”賀均摸摸她的頭,“還這樣不懂事。”“我不想跟您分開。”賀嫣哽咽。她爲了找祁遠,也與他分開了將近一年,可這一年裏從未有哪一天,會像今日這樣強烈的不安。賀均笑笑:“那就不分開,正好我也老了,等將漠城的事安排好了便辭官,回京都頤養天年。”“您又不喜歡京都,還是我去漠城找您吧。”賀嫣低聲道。賀均慈祥答應,心裏卻明白她和沈知珩去漠城定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且不說沈知珩會不會同意,就是沈家和皇上都未必答應。他是沈家未來幾十年的支撐,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註定要留在京都城一輩子,而自家孫女作爲他的妻子,自然也沒有分居兩地的道理。“無妨,我們祖孫不會分開的。”“嗯……”與祖父閒聊直深夜,賀嫣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寢房時,恰好看到琥珀紅着眼眶坐在門口,她瞬間就明白了。“哭什麼。”她笑道。琥珀擦擦眼睛:“我爹說,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沈家。”“當然不能,你可是副將之女,哪能跟着我做陪嫁丫鬟。”賀嫣摸摸她的臉。琥珀一撇嘴,又要哭:“我樂意做陪嫁丫鬟,我就喜歡做陪嫁丫鬟!”賀嫣哭笑不得:“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你乖乖的,等過幾日我們就再見了。”“那能一樣嗎?“琥珀哽咽。賀嫣又安慰了好一會兒,終於把人勸走了,偌大的寢房再次靜下來,她長舒一口氣,關上房門滑坐在地上,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即將和家人分離的難過讓她輾轉難眠,一直到天亮都沒睡着,勉強有點睡意時,琥珀和幾個嬤嬤又突然一湧而進,拉着她就開始洗漱打扮。賀嫣頭昏腦漲地任她們擺佈,鞭炮聲與禮樂聲喧囂震天,更催得她腦子一片空白。在漠城那幾年,她時常會想自己嫁人時會是何等景象,可真到了嫁人這日,便什麼都顧不上看了,一禮一停、一言一語,都要按照規矩嚴格執行,與祖父分別本是痛苦的事,可接連十次跪拜,叫她也沒了難過的力氣。“行了行了,有那個意思就得了!”賀均不滿地將人扶起。一旁的嬤嬤想說按規矩還得再跪十次,可一看賀均的臉色,頓時不敢吱聲了。賀嫣行禮的時候,沈知珩就在旁邊站着,一看賀均將人扶起來了,立刻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扶住她。賀嫣正腿軟,察覺到沈知珩攙扶自己後,猶豫一瞬還是靠在了他身上。她披着紅蓋頭,看不見沈知珩的表情,卻能想到他的心情應是不錯。“小子,對我孫女好點,”賀均威脅,“老夫雖然年邁,卻不是喫素的。”賀嫣眼角一酸,險些流出淚來,結果沈知珩接了一句:“祖父放心,我是喫素的。”賀嫣沒忍住樂出聲來。賀均瞪了她一眼,可惜她蒙着蓋頭看不見,反而對沈知珩那句話越品越樂。沈知珩的脣角也微微揚起,扶着她的手愈發用力。“罷了罷了,趕緊滾。”賀均好氣又好笑,沈知珩果斷將賀嫣帶走了。直到上了花轎,賀嫣才又一次開始難過,外頭扶轎的丫鬟偷偷塞進來一包糖,壓低聲音道:“這是大少爺今早特意給您買的。”是城南鋪子的花生糖,因爲講究的就是個新鮮,所以哪個時辰做出來的,就會在油紙包上寫下來,賀嫣看着上面小小的‘寅’字,心裏又沒那麼難過了。然而喫了一塊糖後,又一次想起祖父和琥珀,她哽咽一聲又想哭了。……自己這樣,真的好像個瘋子啊。賀嫣擦擦溼潤的眼角,悲傷地靠在轎子裏。不過她的悲傷也就持續片刻,等進了沈家的門後便只顧着行禮了。早在成親之前,賀嫣就已經被教導過大婚的禮儀,也對其中繁瑣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真實施起來,卻又覺得苦不堪言。就這樣熬呀熬,終於在傍晚時進了寢房,沒等她略鬆一口氣,又開始爲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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