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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榛一遠離沈府就棄了馬。
一來在街市騎馬太引人注目,他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蹤跡。二來他太久不曾騎馬,騎術又着實不佳,不過兩刻鐘,大腿內側就被未披鞍的馬腹磨出了血絲,火灼一般的疼。
此處距破廟約莫還有六里路,紀榛竭力忽略皮肉傷蹣跚前行。他拿白襖擋住半張臉,憑藉着當年的記憶摸索着路道——好在他多次去往破廟,至今也未忘記路線。
酉時將近,他不能讓蔣蘊玉白等一場。
紀榛咬緊了牙,天幕漸漸熄了燭,夜風如碎冰一般往他的襖子裏灌,他四肢僵冷,連帶着腿內的傷都被凍得沒有了知覺。可無論這條路如何難走,紀榛半點沒有退縮的念頭。兄長還在獄中受苦,生死未卜,他如此又算得了什麼?
原來沒有人替他遮風擋雨是這般煎熬。
紀榛眼睛一熱,唯恐湧出來的熱淚會結成霜凝在臉上,用手背恨恨擦過,又藉着月色迎着冷風埋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紀榛腦袋昏脹不堪,終是見到了熟悉的廟檐。
酉時過三刻,他來遲了。
破廟裏黑黝黝一片,唯幾縷月光透過破舊的大門和紗窗落在佈滿灰塵的泥菩薩像身上,這樣蕭瑟、寂靜的夜,久未被人朝拜的神明也顯出幾分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