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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a市,留哥哥一個人在那裏過年,哥哥會很孤單吧!可是怎麼辦呢?總會走到這一步,他有自己想要奔赴的人,不可能永遠留在那裏。 “怎麼了?” “沒怎麼。”蘇沐琛努力揚起笑臉:“就是突然拿不到哥哥的壓歲錢了,有些遺憾。” 往年在a市過年,哥哥每年三十晚都會給他塞一個大紅包,說是給他壓歲。 他當時還覺得嫌棄,說這麼大個人了,還要什麼壓歲錢,但是現在真要不到了,卻又感覺有些遺憾。 蘇沐陽笑着問:“你不是說是大人了,不要壓歲錢了?” “再大,也是你弟,永遠都比哥小。” 蘇沐陽點頭:“嗯,沐沐說得對。” 兄弟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時珩坐在蘇沐琛旁邊,所以剛剛兄弟倆人打電話的內容,他都聽到了。 頓了頓,時珩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紅包遞到了蘇沐琛的面前:“給你。” 蘇沐琛盯着他手裏厚實的紅包,沒接,茫然問:“幹什麼?” “給你壓歲錢啊!”時珩將紅包直接放到他兜裏,在嬸嬸和時依的視線盲區外,悄悄親了親他的脣角:“以後拿不到哥哥的壓歲錢了,拿我的,我給你。” 蘇沐琛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沒說話,也沒拒絕他的壓歲錢。 時依聽到壓歲錢的字眼,立馬丟下大黑湊了過來,“哥哥我有嗎?” “有。”時珩又掏出兩個紅包,“這是你的,這是嬸嬸的。” 嬸嬸詫異道:“我也有啊?” “有,都有。我們家每一位成員都有,大黑也有。”時珩又掏出一個,對大黑招手:“大黑過來。” 大黑乖乖走了過去,時珩將一個小小的紅包塞在他身上的花棉襖兜裏。 時依“咯咯”笑出了聲,蘇沐琛怔了怔,也忍不住笑:“你還真是有心了,你呢?你自己呢?有沒有?” “沒有。”時珩搖頭,湊過來跟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懶洋洋道:“我是家裏的頂樑柱,我纔不需要壓歲錢。” “不需要?”蘇沐琛從另外一個兜裏掏出幾個紅包,給了嬸嬸一個,給了時依一個,然後剩下的一個在時珩面前晃了晃,“反正你不需要,那算了。” 時珩眼睛一亮,飛快接過他的紅包:“要要要,你居然也給我準備了壓歲錢?” “當然。”蘇沐琛小聲道:“小依叫我哥,按年齡來說你也該叫我哥,給弟弟發個紅包應該的啦!不用謝。” “叫你哥?”時珩挑眉看他:“你確定?” “嗯。”蘇沐琛得意點頭,他覺得佔了大便宜,沒有絲毫不妥。 可後來時珩真在牀榻間將他弄的要死要活,然後啞着嗓子叫他哥哥的時候,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恨不得穿回來,將今天亂說話的自己扔進馬桶。 臨近十二點了,窗外菸花爆竹的聲音越來越響,吵的人腦子都是暈的,還好屋子的隔音效果不錯。 電視裏春晚裏一個小品才演完,屋外似乎嗡嗡響了一陣,好像颳起了大風,但是因爲煙花爆竹的聲音太響,屋子隔音效果又好,所以誰都沒有發現。 蘇沐琛對春晚沒什麼興趣,但是又不想獨自回房睡覺,便靠在時珩身上有一些犯困。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又是哥哥打過來的。 他連忙坐起身,忍着睏倦將電話接起:“哥。” “還沒睡吧?”蘇沐陽問。 “沒有啊,還在看春晚呢!” “那你出來一下。” “什,什麼?”蘇沐琛一怔:“哥,你……” 蘇沐陽的聲音裏夾帶着風聲:“我在你家外面,你出來一下。” 蘇沐琛猛地瞪大眼睛,所有的睏倦一掃而空,他飛快站起身,鞋都沒來得及換,開門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院子的鐵柵欄外面站了一個人,肩寬腿長,身形俊朗,不是他哥還能是誰? “哥。”蘇沐琛飛快跑了過去:“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蘇沐陽笑了笑,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個紅包,溫聲道:“給我弟弟壓歲錢。” 蘇沐琛一愣,鼻子突然泛酸,一股無法言語的感覺,密密麻麻爬上他的心口。 “拿着。”蘇沐陽把紅包塞到他的手裏:“除了壓歲錢,還有新年祝福也要當面說。” 他雙手握在蘇沐琛的肩膀上笑眯眯道:“祝我家沐沐身體健康,天天開心。” 哥哥的祝福很簡單,只要他身體健康,天天開心就行。 蘇沐琛剛剛還能忍住,聽到這句話一下就繃不住了,眼眶刷的就紅了。 “哥……” 蘇沐陽溫柔的颳了刮他的鼻子:“大過年的哭什麼?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再哭我可要笑話你了。” 蘇沐琛吸了吸鼻子,喉嚨裏彷彿堵了一塊吸水的海綿,他有好多話要說,可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好半天才道:“哥,外面冷,進去吧。” “不用,我就是來給你送壓歲錢的,送到了我就該回去了。” 蘇沐琛央求道:“今天別回去了行不行?” 時珩站在不遠處站着,他們兄弟倆說話,他不好湊過來,見人要走,才連忙走了過來。 “是啊哥,今天你就留下來吧,跟我們一起跨年。” “不用了,明天家裏一早會有客人來拜年,旁系的蘇家親戚都還在走動,我要是走了像什麼樣。”蘇沐陽揉了揉弟弟柔軟的發,溫聲道:“外面冷,你們早點進去吧。” “不冷。”蘇沐琛紅着眼睛搖頭,“我送你。” 蘇沐陽沒再拒絕,拍了拍他的肩,轉身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開始升空,捲起的風雪一下迷了人的眼睛,蘇沐琛雙眼模糊的看着很快消失在天邊的直升機,沉默的站在原地。 時珩站在他身邊,一眼就讀懂了他眼裏的情緒,將淚眼朦朧的人攬入懷中,驀然間鼻子也有些泛酸。 “回去吧。”蘇沐琛沉默半晌,等天際空蕩蕩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才擦去眼角的水漬拉着時珩轉身。 時珩沒動,指腹輕輕拂過他泛紅溼潤的眼尾,輕聲跟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蘇沐琛愣了愣,抬眼看他泛紅的鼻尖心中瞭然,努力笑道:“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你不要這樣,大過年的開心點。” 時珩將下巴抵上他的肩頭,悶悶道:“有你陪我過年,我應該是最開心的,但是我的開心要建立在你和你哥的分離與不捨之上,我感到很抱歉。” 因爲深愛到極致,所以深深共情,共情身邊的愛人,也共情哥哥。 “我會對你好,在你哥哥夠不着的地方,我會把他的那份愛一起給你。” 蘇沐琛怔了怔,覺得時珩說話怪煽情的,可偏偏又很受用,隨後忍不住笑道:“知道了,進去吧,外面好冷。” 兩人並肩進了屋,蘇沐琛餘光看了一眼彈幕,彈幕裏飛快劃過些:“石頭,木頭新年快樂鴨!” “雪地裏的俊男俊男好養眼啊!” “石頭好好!哥哥也好好!他們都好愛木頭!嚶嚶嚶!羨慕這個詞朕已經說累了,我想魂穿木頭。” “好,今晚的夢就做這個。” “上天欠我一個這樣的好哥哥,回頭讓我媽再給我生個哥。” 一堆溫馨好笑的彈幕裏,有一條“石頭的愛是專屬木頭的,這個羨慕的沒話說。但哥哥的不是。哥哥的愛從始至終是要給原書弟弟的,木頭不過是頂着這副殼子佔了便宜罷了,不是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好羨慕的。” 這條彈幕飛快劃過,淹沒在一大堆評論裏,可偏偏蘇沐琛就看到了。 他怔了怔,一顆心像針紮了似的驀地有些發疼。 他享受了太多哥哥的愛,可這份愛原本是給他的嗎?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他知道,不是,他不過是搶了別人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