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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照她對霍離雪的理解,她不是會將這些作爲人與人之間不同的標準的人,不然夏璟也不會覺得霍離雪不是走入夜色中,而是她就是夜色本身,莫名的寂寥與落寞。夏璟不知道這兩個詞她用得準不準,在霍離雪穿過院子的短短几秒間,腦子裏亂七八糟閃過許多東西,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忽然化作一份衝動,她快步追了上去,拉住即將關閉的車門。快速跑的這幾步讓夏璟的呼吸有些快,輕喘着氣看着坐在駕駛座上的霍離雪。霍離雪側頭看着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問:還有事?追過來是衝動,在開口前組織話語,但又不知道具體要說什麼是身體的本能,夏璟在想她該問什麼,她似乎有很多疑惑,但又不知從何問起,因爲她大概能猜到,霍離雪什麼也不會和她說。就像夏婉離開過後,她需要獨自面對一切,最初那兩個月她試圖找夏婉從前的好友幫忙,找受過夏婉恩惠的親戚幫忙,這些人最開始會安慰她幾句,但一提到幫助,便對她趨之若鶩,生怕沾染上她會影響自家的運氣。做的直接的人,會當面對她黑臉,直接表明讓她別在出現在家門口。做的含蓄的人,最初那幾個月會時不時打電話來問她和張秀溪的近況,含蓄地說最近他們家裏困難,因此才幫不上什麼忙,同時又會追着問他有沒有什麼她能幫上的,一定要告訴他們,好人壞事都讓他們做了,再暗自編排。彼此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夏璟反而更加能接受第一種直接說的。漸漸的,夏璟變了,無論是誰問她有沒有難處,需不需要幫忙,不到萬不得已,她都會說沒事,都是靠自己想辦法解決。在當事人看來是關心的話,其實很多時候只是成年人之間的隨口一問,做不得真,當真的只有聽着。就在這一秒,所有關切的話卡在喉嚨,好像她和從前那些親戚一樣,問了別人的難處,然後呢?沒有然後。她即使知道了霍離雪在意,以她的能力她能做什麼,以一己之力燒了理工大?跑去大瘋婆子一頓?在網上和那些罵霍離雪的人互罵?縣著復她不敢燒理工大,她打不贏瘋婆子,互罵大概也罵不贏,反而給霍離雪招來一身黑。渺小和無力。夏璟深呼一口氣,然後道:現在太晚了,你不在這裏住嗎,你是付了錢的租客。霍離雪看着她的眼睛,搖頭:不想住。夏璟想了想:那我把租 不用把租金退給我,我只是暫時沒來,即使我不來,你也不用把租金退,霍離雪說,這些不是房東該考慮的事情,白紙黑字的合同簽了,籤之前我肯定是想清楚了的,退錢反而會讓我不舒服。夏璟抿着脣,站在原地說不過她。見她還拉着車門,霍離雪下巴示意一下,說:把手鬆開。夏璟注意到霍離雪眼睫忽然顫動幾下,好似疲倦和無力,可這些都是她以爲的,對方眼眸又是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你知道我和你哪裏不一樣嗎,霍離雪說,如果是我,我不會把房租退回去,我並沒有強迫或者欺詐別人來籤合同,即使時候對方沒來住,白花了錢,那也是她的事情,是她考慮不周,是她糊塗,與我何干。如果是我,我不會在察覺到對方像有病一樣莫名其妙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情況下,還能絲毫不介意地和對方相處,更不會蠢到去關心對方。語速太快,話說多了,霍離雪嗓子很不舒服,又癢又疼,咳嗽幾聲後將癢意壓着。兩人無聲對視。夏璟抓着車沿的手緊了緊,深呼一口氣:你別說了。霍離雪輕輕嘆了一口氣:鬆開吧,我有點累了,想回家休息了。話音剛落下,夏璟便把手鬆開,主動替她關上車門。霍離雪一邊關車窗一邊道:走了。你有空還是得去醫院檢查。趕在車窗關上的前一秒,夏璟快速說了一聲。霍離雪沒回應她,開車離開。本來打算回盛景園,霍離雪在等着第一個紅路燈時記起了手機還在學校宿舍的沙發上,她又掉頭回了學校,就沒回家。來來回回折騰了幾圈,霍離雪頭又開始疼了,進屋後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熱水燒好後,喫了包,去浴室洗完澡,吹好頭,護好膚,一切收拾妥當後,她才從牀頭櫃中拿出手機充電器,給因沒電關機的手機充電。充幾秒就能開機,但霍離雪沒有,靜靜地坐在一旁,許久過後纔將手機開機。軟件圖標上有好幾個紅點,微信有,郵箱有,電話也有。大概知道哪些人會出現在那個圖標裏,霍離雪先點進了郵箱,把學生髮給她的郵件處理了,多數是提交的任務,還有一部分是一些學生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回覆完後已經半小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