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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八年(1138年)六月份,宋廷的接伴官範同上奏說金人使者已經到了常州,宋帝趙構裝作愀然可憐的樣子對大臣們說:“太后春秋已高,年齡已經大了,朕朝夕思念,準備早早相見,因此我纔不惜屈己以求達成和議事宜。然而有備無患,縱使和議已經達成了,我們也不可以放弛兵備。”
秦檜趕緊說:“屈己議和,這是皇上的孝心。看見皇上卑屈爲人,大臣心中懷憤不平,這也是人臣忠心的表現。”
參知政事劉大中也說:“和與戰是兩回事,它們互不相妨,如果一心專事求和而忘記戰爭和防守,那麼就墮入敵人的計謀中了。”
樞密副使王庶這時在合肥,他也上疏說:“臣聽聞無故而請和的,一定是有陰謀。臣研究觀察金國,他們侵軼我們已經超逾幾十年了,他們以前乘此戰勝之勢以至江、淮,而我們未嘗有一日之捷。直到紹興甲寅年冬天,金賊帶部深入,駐兵淮南,陛下親征,才至使他們奔逸而去。後來到了丙辰年冬天,敵人又傾國南侵,陛下再次統帥六師,至於江、淮之間,皇威大振,金賊部屬纔有所退卻。這時他們不得已就派遣使者告訴我們太上皇帝、顯肅皇后去世的訃音。如果他們真的敦鄰睦好,那麼他們所報的訃音,不應該在將近一年之後纔到達;他們肯定是因爲害怕我們長驅而往,因此用這些訃音來阻止我們出師攻擊他們。
陛下天資聖孝,經常處在哀毀之中,聽到這些訃音之後,就立即派遣使者前去以求梓宮,往返之間,已經一年半多的時間了,直到現在還沒有聽說梓宮回來的準確消息,這已經是墜落到敵人的詭計中了。又聽聞去年金國以欺詐廢掉劉豫,僞庭用事之人,奔散四走,莫能自保,百姓上下,每日盼望我們大兵來到。在中都的諸位將帥,猶如‘居積薪之上而火未然’,形勢傾危,沒有再比這緊急的了。如果我們一搖足,那麼中原就不是他們的了。所以金人陰謀祕計,不得不派遣使者過來求和啊。在可否之際,千萬要深思而熟計之!臣半夜醒來就思考這個問題,金國使者前來,他們甜言蜜語討好我們,不過是出於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以淮爲界,一則以江爲界。以淮爲界,也就是我們今日所有之地。但是江淮之外的許多州縣所治,如泗州、漣水軍這些地方本來就是我們控制着,還用得着和談嗎。如果以長江爲界,那麼東西四千裏,兵火之餘,白骨未斂,幾無人跡,他們如果誠實給與我們,既然得到了他們以前的地方,那就不能像僞齊劉豫那樣不恤民力。而應當十年無徵役,以復甦凋弊狀況。但是這樣的話,就會造成財賦沒有來源,而需要的管理費用和送給金人的歲賂卻達到數百萬,如果繼續重斂諸路,那麼這些地方困弊已極,怎麼可以取稅賦以充金人的溪壑之慾呢!
這樣分析之後,利害曉然分明,因此我們先不考慮這些。因爲即便是他們把長江以北的地方還給我們,我們的三十萬大兵宿於無用之地,隨着時間的延長,就是他們不必征伐,而我們在數年之間,也終於會餓死自斃的。他們的計謀可謂很完善,而我們爲國考慮也千萬不能疏忽啊。臣願陛下先與在朝大臣,討論拿出一個方案。如果以淮河爲界,那麼金人所要求的賂幣必定少一些;如果以長江爲界,那麼他們所要求的賂幣必定很多。但是歲幣不論或多或少,都關係到國家的利害,我們都應以生靈凋弊的非常厲害作爲藉口。他們如果以生靈爲念,就應當告訴他們說,河南這些地方,被僞齊劉豫暴斂的十分厲害,必定要等到這裏蘇息之後,纔可以逐漸徵收稅賦,而且這些歲賂必須在五年之後方能送過去。這些如果他們同意了,那麼他們的和議纔算誠實的。如或不然,那麼他們就是以詭計疲睏我們,既使我們不敢用兵,而又於因窮之際重取歲賂,是他們什麼也不做而坐收成功,他們可真是老謀深算啊。”但是這些奏疏沒有得到朝廷回答。
六月中旬,樞密副使王庶即將還朝之際,聽說了準備與金人和談的消息,又趕緊上疏說:“宴安鳩毒,古人戒之,貪圖享受就等於喝毒酒自殺。前多年由於國家不靖,疆場患生,敵人變詐百出,因此我們纔有了恥辱的海上之盟。一直到了今天,他們欺負我們什麼手段都用盡了,這是陛下所自知的,不用等待臣再說了!《尚書》中說‘商之高宗,三年不言(《尚書》裏說:‘商高宗武丁守墓期間,三年沒有談論政事。’這怎麼理解呢?”孔子說:“不光商高宗是這樣,古代的人都是這樣。當國王去世之後,文武百官在三年之內都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聽從宰相的政令。”)’商高宗武丁在守墓期間,三年一句話也不能說。而現在皇上怎麼可以會見外國使者呢!先帝北征而不再回來,天地鬼神,爲之憤怒,只要是能說話的人類,誰不痛心呢!陛下抱負無窮之悲,將見不共戴天之仇,如果同意和談會見,那麼將何以爲心,又何以爲容,也何以爲說?願陛下以宗社之重,宜自兢畏,思考商高宗不言之意,不要接見異域之臣,只讓趙鼎與大臣們認真商量一下,就足以彰顯陛下孝思之誠了,而且這些做法與國體也相爲適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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