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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一瀑布飛流直下,湖面一片蒼蒼莽莽,浩浩無涯。
他設色大膽,筆鋒細膩,風格倒是與他這個人迥然不同,徐雲棲的視線忍不住順着筆端落於那個人,他端然坐在案後,眉目清雋冷秀,神態悠閒而從容,整個人呈現一種行雲流水般的意態。
真是一個極致的男人。
她不知爲什麼要用到這個詞,但此時此刻腦海裏翻湧出的只有這個詞眼。
別看裴沐珩畫藝嫺熟,他私下從無心思折騰這些琴棋書畫,每每出手也無非是爲了爭得皇祖父的青睞,爲奪嫡鋪路,今日這般閒情逸致還是頭一遭。
府內諸人極少親眼見他作畫,這不,紛紛湊過來欣賞。
裴沐珩畫的一氣呵成,衆人也看得入神,便是熙王和熙王妃駕到,也無人察覺。熙王見大家聚在一處,好奇邁過來瞅了一眼,一瞧兒子在作畫,登時撫了撫額,他這人在邊關長大,染了邊關糙漢的作風,對於京中貴胄子弟的作派欣賞不來,連忙踱開了,熙王妃笑了他一眼,跟着他在主位落座。
不知不覺,兩刻鐘過去,連着茶水也涼了,裴沐珩終於一鼓作氣畫好,這是一幅典型的青綠山水畫,山巒競秀,野渡漁村,氣象高遠,裴沐珩將絹面擱在一旁晾乾,隨後取過徐雲棲手中的燈盞,準備糊上去。
眼看飯菜都要涼了,那頭熙王妃喚道,
“好啦好啦,快些來用膳,等回頭再扎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