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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眯眼睨着自己的母親。
沈夫人正當華年,瞳子烏黑,鼻子尖挺,笑起來眼角連一絲絲皺紋都沒有。她慣低頭,一來是繡娘本就低着頭繡東西,她繡東西的時候多,自然低頭多;二來她性子又軟又韌,低頭是因爲臣服,然而,任憑他人辱罵不肯抬頭也是因爲她不肯認命。她永遠給人一種柔柔的感覺,就像是雨中耷拉着腦袋的垂絲海棠,沉重的雨水沖刷而下,花萼卻永遠立在枝頭。
蘇大掌櫃有三子一女。長子、三姐都是蘇夫人所生。次子蘇愈和幼子是妾室所生。幼子四歲夭折,也順便帶走了悲傷的母親。
失恃的蘇愈從不惹是生非,卻也不出挑、不聰明。蘇大掌櫃供他喫飽喝暖讀書就算對得起一個父親的名頭。蘇夫人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連帶着大公子和三小姐也對他呼來喝去。
其實沈黛不明白,都是兒子,都是喜歡的女人生的孩子,怎麼就不能一視同仁?一個偷拿家裏的金子去濫賭,說兩句好話,蘇大掌櫃就一笑了之,另一個失手打爛燭臺,就罰他去跪祠堂。
或許,忍耐和平庸就是最大的錯吧。
沈黛眼前浮現一條被煙霧遮住的前路,那路的盡頭有人朝他擺着手,蠱惑他走上這座不知前路爲何的獨木橋。如果想要往上爬,就要不擇手段。遇佛殺佛,遇神殺神。可是走上這條路賭上的代價偏偏是他人生中唯一在乎的人。
不行。
蘇愈麼——
喜歡到什麼程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