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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因看不見顏色,根本沒察覺嫁衣已經褪色。他搶了嫁衣來,本來只是試蘇愈一下,找他說句話,並不是真的期盼他有什麼法子。本來麼,小小一個口子,蘇夫人隨便繡個花樣上去也就蓋住了。如果真的褪色,就算換了同樣的布料來,蘇夫人又要熬多少個日夜?他什麼都不心疼,就心疼母親的眼睛。
沈黛緩過氣,盯着蘇愈微笑着的臉,故意裝作害怕使自己的聲音發抖,“這是三小姐的嫁衣。”
蘇愈臉色一變,“什麼?”
沈黛死死盯住蘇愈霧水濛濛的眼睛,“我阿孃繡衣服的時候咬線,一時沒注意,撕出一個口子。她怕死了,正一個人躲在屋裏哭吶。我本來想帶出去找個裁縫整個把這片布換掉的,現在溼了,褪色了我娘要哭死了。”
蘇愈眸子閃過一絲慌亂,很快,情緒被他小心地壓抑下去,開始迴避沈黛的目光。沈黛感覺自己逼得太急了,目光擦着蘇愈流暢的下巴曲線下劃,落在蘇愈的新靴子上。
那是一雙繡工精良的黑靴,沾了雨水,水漬暈染開來,像是用筆描的遠處起伏的山羣。靴子小幅度地來回踩踏,顯現出主人的糾結和掙扎。也側面反映出了他的軟弱。
蘇愈的聲音從頭頂飄來,“有人來了。”
沈黛猛然抬頭,餘光掃到蘇夫人由侍女打着傘正從小徑那頭走過來。蘇夫人認得女兒的嫁衣,要是被她當場捉住,真就不好撇乾淨了。
沈黛抱着裙子下蹲,低着頭。他看到地上的陰影突然變大,雨絲的密度也突然變小,青色的傘面徹底斜過來,將蹲着的他整個遮起來。他微微仰頭,看到持傘的人徹底暴露在越來越密的雨幕中,青衫盡溼,緊緊貼在單薄挺拔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