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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侑然對此記憶不深刻,可以說幾乎沒有記憶了。
媽媽偶爾帶他去醫院看癱瘓的陶廣豐,她看陶廣豐的眼神總是很奇怪,不像是愛,恨和憎惡更多。
他那時候也有個奶奶,是個年邁的、臉色酒糟紅的老人家,她坐在陶廣豐的病牀前哭,每次媽媽帶他去,奶奶就會站起來打她:“怎麼不打死你算了,你知道他喝了酒,還讓他開車!你怎麼不攔着他,存心讓他死嗎!”
楊侑然被媽媽護在背後,他膽子小也自卑,喜歡戴着兜帽把臉遮住,奶奶也打他,很蠻不講理:“怎麼不把你也撞死,拖油瓶,喪門星!”
楊侑然悶不吭聲,也不說話,眼睛很痛,所以會哭。
後來長大一些,楊侑然才從大人們零星的對話中,有些懵懂地知道,原來陶廣豐是個“壞人”。
毆打是家常便飯,雖然他記不清了,但身上有一些舊傷,煙疤或者抽出來的痕跡。
媽媽要跟陶廣豐離婚,讓他簽字,所以陶廣豐就在喝醉酒後帶着他,開車出去了,說要把這個野種丟在野外自生自滅。
毫無疑問地,陶廣豐出了車禍,在沒有監控的路段,車頭被撞得滋滋冒煙。他當場被撞癱瘓,一根尖銳的車零件扎入後座上楊侑然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