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洞窟 (第1/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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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路,是嗎?”宿聿的聲音有點艱難。
四周嘈雜的聲音似乎都在關注被翻出來的陣法,而且在狹小的兩人間隙間,宿聿能看清活屍身上嬌嫩的皮膚與腐敗的舊痕,新肉與腐肉交錯明顯,像是在一具人軀上留下溝壑痕跡,是千年歲月裏的不斷重組與複合,最後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徐天寧。’
劍宗與醫宗隔了兩座峯,怯懦膽小的小師弟被醫宗大師兄帶着,躲在高大的師兄身後,微微探頭地看向他,天賦異稟、安靜內斂,那是少年時期的宿聿第一次見到徐天寧時的感覺,兩人年齡相仿,入門也就相差了不到一年時間,卻有點像是印出來的兩個截然不同的模子,不比來來往往的師兄師姐,每次經過都會仰仗師長地摸他的頭,卻是第一次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膽小怯弱地喊一聲小師兄。
所以自那匆匆幾面見過後,宿聿第一次能獨自下劍宗的峯頭,就是去隔壁的醫宗。
——見那個師門同輩裏,晚他進門一年的徐天寧。
小屁孩年長稍許,卻還是會跟在師兄師姐後面,其他人會撒嬌求教的時候,他只會呆笨地悶頭苦記,獨自研究……甚至連取妖血做藥引都木訥膽小,也沒敢求助師長,然後那一次宿聿爲了幫他逮一隻妖兔,兩人差點在山中迷路,最後是發現他未曾歸家的裴觀一循着找來,後面還跟着丟了孩子的醫宗大師兄。
自那一次後,宿聿也不知道何時與徐天寧成爲了無所不言的好友,只記得歲月蹉跎間,他跟徐天寧無話不談,有時候他爲了逃避劍宗練劍,便會偷偷地跑到徐天寧的醫廬裏待着,一人學醫,一人學陣,也不用多說話,默契地不會互相打擾,甚至後來頑劣到任由師長跟在後面收拾殘局,他們也無憂無慮,更多的事情,宿聿記不清了,一直走到了那年血蟲襲擊天虛劍門醫宗。
血瘟疫壓在天虛劍門上的那一日,天空似乎印着退不去的血紅。
咒殺的陰霾蓋在醫宗無數的草藥以及日夜不寐的徐天寧身上,一身醫袍滿是污痕,剩下的只有不斷試探而出診治方案,躺在地上的是他敬愛的師長,醫宗的命脈就像是壓在他的身上,數日未曾休息的疲憊籠罩在他的身上,面前的藥皿中裝着從各個師長同門身上取來的血瘟疫血蟲,費盡所學的他冷聲地說道:“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以毒逼蟲是最好辦法……咒殺可能引來魂靈不穩,我不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