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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大不了讓他們搬出去住，我又不稀罕跟他們住在一起。”馮國平氣急敗壞地說，“你們兩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
把我放在眼裏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額頭上青筋暴起，胸脯也在劇烈地起伏着。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燒，彷彿要將整個屋子都點燃。他的拳頭緊握，似乎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但又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
“老爺說的是什麼話？”劉氏依舊一臉平和，聲音平穩地說道：“我們的二兒子已經搬出去另住了，如果長子再搬出去另住，那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馮家人呢？雖說我們馮家如今在上海只是小門小戶，是個普通人家，但我們不是還有那兩個身家顯赫的親家嗎？時代變了，年輕人的想法自然也不同了。過去你可曾在街上見過男女手牽着手走路？現在瞧瞧上海的這些年輕人，大白天的，男男女女都摟抱在一起走。結婚更是講究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對象。雨瑩和小心的婚事雖未經我們同意，但卻是得到了興俊認可的。他們兄妹四人遠離父母，興俊身爲長兄，有權同意妹妹的親事。你現在還在這裏反對來反對去的，豈不是在打你長子的臉嗎？”
姨娘在一旁火上澆油：“老爺，現在是大少爺當家，一切都由他做主吧。雨瑩嫁給小心也挺好的，她婆婆勤快，家裏不請一個奴僕，裏裏外外也操持得乾淨整潔。還在院子裏種青菜，跟那些農民一樣有喫不完的青菜呢。一年下來，也可以省下不少買菜錢。今晚我們都帶了兩籃青菜回來，給你們嚐嚐鮮。”
馮國平不聽這話還好，一聽更加憤怒了。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轉身就要去將那兩籃青菜扔出去。他向來最疼小女兒，對她寄予厚望，沒想到到頭來她卻成了最讓他失望的一個。一想到大女兒家的豪華大宅院和成羣的奴僕，再看看小女兒家裏，住的是又舊又小的小宅院，連一個奴僕都請不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女兒沒有懷孕，他真想讓女兒跟李小心離婚另嫁。
劉氏並沒有阻攔馮國平，只是淡淡地說：“那是我特意帶回來給兒媳婦喫的，你不想喫沒有人逼你喫，但是請你想清楚了，馮國平，今天你敢扔那兩籃青菜出去，明天我就跟你離婚。”說完，她靜靜地看着丈夫，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
一旁的姨娘聽到劉氏說出這樣的話來，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馮國平也愣住了，緩緩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妻子，聲音顫抖着問：“你說什麼？劉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