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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涵習慣早睡早起,毛線會晚他兩個小時睡,她喜歡趁着這段時間在陽臺上做點什麼,看書,查郵件,餵魚,澆花,看書涵養的小烏龜健身,或者什麼都不幹,只是安靜地靠一會兒,看看窗外那些熱鬧的燈火:
東面那棟2層有個女人總會在六點鐘準時揮動鍋鏟,她可能是耐冷體質,打開春之後就把自己剝得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文胸,毛線猜想,她家裏沒有小孩;
正對的這一層一樓這家熱愛體育運動,陽臺上總是晾曬着一家三口五顏六色的運動服,毛線常常被那熒光綠晃得睜不開眼;
西邊這棟二樓有個女人,總喜歡把一條腿扛在肩上貼牆站着,毛線試過一次,經確定,那是個技術活……
毛線喜歡趴在地板上,抻長脖子透過那些不甚明亮的窗戶去閱覽或者說偷窺別人的人生,她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窗戶裏又是怎樣的光景,只是覺得,人生好像就是一個窗格子跟一個窗格子的不斷拼接,今天這一格,明天那一格,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人生就被鎖定在了一那一方不大的窗戶裏,一幀一幀,像一枚枚被密封的琥珀。
偶爾,她也會在某一刻,跟隔壁陽臺某道目光相接,又一聲不響地錯開,各自退縮到自己的格子裏,一言不發,不過,她還是有些感動,她想,因爲他的存在,在屬於她的那一枚琥珀裏,鎖進了一道目光以及因那目光而生的剎那溫暖,這使它變得飽滿而有溫度,可以從成千上萬只琥珀中分辨出來……
因爲那份不可言傳的感動,毛線和木加一的鄰里關係變得融洽起來。
她帶書涵和墨衍在樓下院子裏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的院子裏多了兩株月季,是墨衍央了木加一要來的,並堅持把毛球和皮蛋的骨灰埋在下面,墨衍是最先發現長出花骨朵的,她拉了毛線去看,說,姑媽你看,毛球長出來了,毛線又有點感動——總是這也記不住那也記不得成天犯迷糊的小糊塗蛋,竟然記得毛球,她跟幼兒園的小朋友說,她家裏有一隻叫毛球的狗狗,很厲害,可以馱着她跑,後來老死了,把骨灰種院子裏,就長出黃色的月季花來了!
毛線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可以無師自通地吹牛,更加不可思議的事,孩子們對“一隻狗狗死後在地下又開出花來”的故事深信不疑,紛紛跑來圍觀。
當然,又不可避免地圍觀了木加一的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