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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現已查出的暗線,有個不願意透露身份的神祕人說那三萬兩贓銀乃是此前一位心悅洪氏阿憶的俏郎君所贈。可事發之前這位阿憶娘子已不知所蹤,關訓派人追查多日,一絲線索都沒有。這位阿憶娘子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洪璦口中的女胡商更是無人聽聞。天子迫切想要爲洪璦洗脫嫌疑再明顯不過,一心想要廷尉署再去洪府搜查,估計是已經藏好能爲洪璦洗脫的證據。沒想到天子想要的證據沒搜到,反而從封禁多日的私宅中查獲了諸多通敵謀反的罪證。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洪璦,在謝中丞離去後突然認罪自盡,留下一封指認謀首的供述。
關訓從來不多言只辦事,不代表他心裏不清楚。將這些光竅線索全部連在一塊兒看,若是還想不到此間暗藏的洶湧,那他這些年的廷尉算是白當了。可就算他明白也沒辦法追查,就像他的官印如何落入了謝扶宸的手裏,他心裏有數,但不能說。
天子與長公主之爭,在朝堂上早不算是祕聞,而現如今已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洪璦貪污賑災糧款一案牽扯出的通敵賣國之罪乃是誅九族的重罪。本來這事就讓關訓隱約有些動搖,現下洪璦以命寫就的血書更是將局勢又一次徹底反轉。今日面見天子之後關訓明白,接下來整個朝堂和大聿的走向已不是廷尉署能夠左右的了。自姚唯之後朝中掀起一股致仕風潮,不想捲入奪位之爭的羣臣們紛紛告老還鄉,求一個安穩保一家性命。剩下的除了保皇黨的謝家一派和野心昭彰的衛氏一黨,如關訓這般不願捲入其中一心只爲大聿和百姓們謀劃的中立之臣所生存的夾縫已是越來越狹窄,現在連一向自詡剛正,想成爲骨鯁之臣的關訓都忍不住心生退居田園之心。
洪璦的供詞必定會在今日的早朝掀起新一輪的腥風血雨,最後究竟會有多少無辜之人被牽連枉死?不得而知。
關訓看着天上即將沉下的弦月,清清冷冷地嘆了一聲。
太極殿外的候君廳內,等着殿門大開的羣臣們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所談論的大多是關於綏川流民之患和北線的戰事。衛綸和謝扶宸前後腳進來,於衆人之間看到了對方,謝扶宸立即溫和一笑,拱手向衛綸施禮道:“衛公平日裏最是勤勉,今日倒是來的晚了,可是有事耽擱?”
衛綸不露形色還禮道:“比不上謝公辛勞。纔回汝寧連府門都還沒入便先去了詔獄,勤勉之稱當屬謝公。”
謝扶宸笑容未變似乎沒聽出來衛綸言下之意,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衛司徒對下官真是關懷備至,真教人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