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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卓,你還記得被你殘忍殺害的伯超嗎?”晏業用手杖頂着衛庭煦的後腦勺,“你將他渾身的骨頭打碎,打成一堆爛肉,還綁在巨輪之上不斷地碾壓。施以輪刑還不夠,偏偏還不讓他死,還要將她丟到冰天雪地裏讓蟲鳥食他的肉,活生生地將他折磨而死……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衛庭煦忽然笑了,說出她在擒風閣內的第一句話。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就是那個嘗試無數方法想要潛入我身邊卻都失敗的蠢貨?原來是你的同袍。”
沒想到身處絕對的劣勢居然還敢挑釁,晏業眼皮猛地跳了起來,警告衛庭煦:“他已經死了,你現在誣衊他有什麼意義?他和我一塊兒長大,是我的縞紵之交,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會不知道嗎?”
“既然是縞紵之交我便告訴你他臨死前都說了什麼。”衛庭煦費勁地轉身,毫不退讓更沒有一絲恐懼地盯着晏業,彷彿他纔是處於下風之人,“他求我的下屬放了他,說只要不殺他他能夠做任何事,甚至主動說出了來自謝家,指使他的人便是綏川謝太行。他主動將我下屬的靴子舔乾淨,甚至許諾要把綏川謝家的情報統統抖露。可惜,我最噁心便是叛徒,對於綏川謝家更是絲毫想要了解的興致都沒有。而你的縞紵之交你的摯友,是一個喫裏扒外的軟骨頭。可惜你沒看到他被打斷腿腳時的可憐樣,我從未見過一名刺客和他一樣的窩囊,才三鐵棍下去鼻涕眼淚橫流。對了,他被拎到雪地裏等死之前的確提到了一個朋友,只不過是在痛罵此人,說若不是這人硬要帶他投奔謝家,他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慘狀。他去了綏川,而他那位朋友呢被洞春的謝公挑走,做了洞春謝公的謀士,將他獨自撇在了綏川。綏川謝太行威脅他,若是他不去當這細作,便要將他趕出謝府,更會聯合綏川所有士族孤立他。他迫不得已只能這麼做。他說他恨那個人,他只不過想要討口飯喫,卻落到如今的地步,他詛咒那個讓他投奔謝家的人不得好死……”
晏業猛地將手杖舉起,“咣”地一聲重重擊打在衛庭煦的臉頰上,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掀了起來,滾到一旁。暴怒的晏業衝上去兩腳踢在衛庭煦的腹部,衛庭煦完全沒辦法躲閃,生生地挨下他的拳打腳踢。
晏業一向穩重儒雅,極少有如此失控之時,兩位隨從不知道那個仲超是誰,更沒想到他會如此大動肝火。不過他們明白“衛子卓”的分量,只好上前將晏業勸了回來:
“晏公三思。”
晏業被拉了回去,情緒漸漸恢復穩定,漲紅慢慢從滿是汗水的臉上退了下去。他想要用手杖杵地卻發現比手指還粗的手杖居然被那一下打斷了。
衛庭煦微微蜷縮着身子側躺在地上,原本乾乾淨淨的衣服佈滿了腳印,頭髮也都散在臉龐上,幾乎看不到她的臉。滿地的血都來自她,這個殘腿妖女已經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