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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聽。一切都即將過去。沒有一樣可以相信完全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畢竟是女人,丈夫孩子在身邊的時候,心裏最踏實,所以女人就盡最大的力量護着家。”敬子自怨自艾,“這一陣子,家庭弄得七零八落,令人心酸悽惶。”
對於弓子離家出走,敬子既不自我解釋,也不託付關照,而是商量如何解決,一見面就把存摺拿出來。矢代摸不清她到底打什麼主意。難道敬子懷疑是矢代或者他妻子從中教唆挑撥嗎?敬子會不會惱怒弓子,從此甩手不管呢?是不是俊三不在了,弓子畢竟不是她的親骨肉而冷漠嫌棄呢?或許她們倆之間連姑父姑媽都無法理解的深情受到傷害了?或許她們有難言的隱衷?
“現在您能不能去我家裏安慰安慰弓子?或者我帶弓子去您家認錯,行不行?”矢代試探着問。
“今天我不見她,那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
矢代看得出來,昨天晚上敬子沒有閤眼。
矢代的日子過得很平凡,但平穩安定。他是一家之主,他的話就是最高指示。弓子要是服從這最高指示,繼續上學讀書,也就不知不覺踏上了矢代家安定平庸的生活軌道。
學校裏誰也不知道弓子離家出走。可是出門時只提一個手提箱,過一個星期,就感到諸多不便。“要不等媽媽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回去看看。”從銀行取了錢,那邊家裏已經有的東西也不敢再買,免得買雙份浪費。
表哥洋一已經工作,表弟春次比弓子小兩歲,在唸高中。姑媽聊起往事,對弓子說生春次的時候,“我就照顧不了你了”。
姑媽的手腳長得跟父親可怕地相像,但弓子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親切感。姑媽一見弓子,也把俊三小時候的事都倒出來:
“大哥生下來很快就死了,就我們姐弟倆,可從來不紅臉吵嘴。他特好強,去淺草玩,人山人海怕走丟,想讓我牽着他的手,嘴裏卻充好漢,對我說你這麼怕冷,快把手伸出來。大人聽了都樂。他從小就這麼倔強。公司倒閉,不至於去自殺。我覺得他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