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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根子爲了島木的事去美寶堂找敬子,結果被羞辱一番,罵出店門,她心裏總堵着一口怨氣,不肯善罷甘休。敬子還算說得過去,那個朝子不僅冷嘲熱諷,更受不了她的惡語中傷、刻毒辱罵。她每每想起就滿面羞愧,恨得咬牙切齒。
美根子明知此門難登,還是硬着頭皮去了。她是萬般無奈纔去的。爲了把島木拉回來,她已經山窮水盡無能爲力,才忍羞含辱,厚着臉皮去求救。沒想到自己的心情絲毫不被理解,卻遭受奚落讒謗,連島木也被咬了一口。
朝子一口咬定美根子是島木的“情婦”,她的聲音滿含輕蔑鄙夷,惡狠狠地說,島木已經不是敬子的家裏人了,“他跟情婦私奔,沒奔成;他想自殺,沒死成,所以現在也活不成,不死不活的”。她把美根子登門求援歪曲爲島木“叫什麼情婦破爛貨回來探聽風聲”,所以太卑鄙了。“既然當情婦就要有個情婦的樣子,我們家沒工夫管這些閒事”,甚至還咒罵島木是偷走敬子人生的盜賊。
美根子在出版社島木身邊的時候就暗自思忖,“自己比總經理的家裏人更理解和體貼他”。她覺得像島木這樣不會排擠別人、只會受人欺負,卻忍氣吞聲、見人溫和微笑的厚道人,即使在家裏發點脾氣,但給他安慰寬心難道不該是妻子和女兒的責任嗎?“我要是總經理的夫人或女兒,絕對不會把他逼到那種境地。”
美根子一心癡愛島木,但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他的“情婦”。既沒有自認爲“情婦”的自負的把握,也沒有這種幸福的事實。
島木私拿公司的錢,也是爲了裝訂廠谷村的奠儀,“那又有什麼過錯?公司本身就是總經理的……”
那一天,島木的神經極度疲憊,也許他已經不是常人。可能是心血來潮,也可能是留作紀念,他給美根子買了貴重的飾針。美根子怕島木尋死,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躲在他家附近,白天陪他逛淺草,一直到晚上乘船遊大川,寸步不離。
美根子被別人唾罵爲“情婦”,自己在心間也反覆琢磨“情婦”這個詞,回想起那個夜晚的情景,不免悔恨痛苦。
獨自想起來臉上發燒的只有這件事:那天夜裏,美根子咬了島木的耳朵。
兩個人臉對臉地躺着,島木的胳膊溫柔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正要一把把她摟過來,忽然那隻胳膊變得有氣無力,他轉身平躺着,說一聲:“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