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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子首先意識到時間不早了。然而,土屋卻得意洋洋地看着手錶說:
“已經九點半了。”
節子憤憤地望着土屋。本來約會時間應該由她來決定,可是,土屋卻在時間臨近、她即將開口之前搶先說了出來,這着實令節子氣得咬牙切齒。
在送節子回家的車內,土屋把手輕輕地搭在節子的肩頭,而節子卻彆扭地板着身體。節子家附近的河邊有一條昏暗的散步道路,她想,假如土屋停下車送自己到家附近,或許會允許他吻自己;假如拒絕土屋的話,他也許會生氣吧。土屋必須爲說出時間一事而得到相應的懲罰。
土屋沒有下車,而是隨便地從車內伸出手來和節子握手告別。節子沒有目送他的車遠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家之後,節子苦等丈夫歸來,一等就是幾個時辰。節子端坐着,一直在想土屋曾說過的光着身子喫飯的事。他家有飯桌嗎?盤子放在他赤裸的腹部上嗎?那盤子一定會讓肚子感到涼吧?忽然,節子似乎看到土屋伸出他那佈滿汗毛的胳膊,來猛抓自己盤中的食物。兩人用嘴在盤子兩側爭啃水果的味道是如何的呢?……
節子這樣想着,她從這純粹的官能的幻想中得到了滿足,無論是對土屋的戀慕之情還是憎惡之情,都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依戀他人只不過是一個謊言,自己需要的是一個小小的、新鮮的幻影。
丈夫滿嘴噴着酒氣,終於回來了。他還是老樣子,眼睛半閉着,看上去馬上就要睡着。真令人難以想象,自己爲什麼會如此苦苦等候他的歸來呢?擺在那裏的,只不過是一坨被酒浸紅的、沉睡着的贅肉而已。
菊夫睡在房間角落的小牀上面。那天晚上,節子沒有親吻菊夫。因爲與土屋的幽會已經沒有了偶然的成分,親吻孩子使節子忽然感到了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