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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廣告牌,不就明白了嗎?”
又走了五六步,節子說:
“即使我有外遇你也不在乎嗎?”
節子儘可能地裝出一副輕薄的樣子。
“嗯,這可不是我能說三道四的事情啊。”
聽了這句溫和的回答,節子的心一下子凝固了。
對節子而言,去避暑之前的最後一次幽會,無疑是自編自演的絕好機會。她試圖讓男人也上演一出體現離別痛苦的好戲,可是笨拙的土屋根本就進不了角色。不僅如此,他還說什麼“在那兒待上十天的話,你會因想念東京而回來吧”。
節子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今晚,她第一次打起了自己的感情算盤。節子意識到,正因爲自己喜歡土屋纔不能過分地投入感情。迄今爲止,節子並沒有想過調整感情投入的必要性。而今晚,節子對土屋的感情沒有達到她所認爲理所當然的高度而感到焦慮不安了。節子認爲,今晚期待土屋表現出一定的“離別的痛苦”是自己理所當然的權利。同時,爲了避免自尊心受到傷害,她做了兩手準備,節子誇張地想,我的“離別的痛苦”其實都是演戲。而且,演戲比起自然的感情投入會輕鬆很多!上演這一出“離別的痛苦”是多麼不費吹灰之力。
兩人去了第一次去過的旅館,開了一間可以俯瞰庭院裏葡萄架的房間,使東京的夜色盡收眼底。一想到也要暫別都市的街燈,節子便覺得它越發美麗。旅館的自來水管不斷地發出奇怪的聲音。打開窗戶,室外也如室內般炎熱。上牀之前,節子照例要進行一番垂訓。她反覆地對土屋的無動於衷進行提醒,並且大量地使用了“離別”這個詞,一方面是爲了讓自己適應這個遲早會派上用場的詞,另一方面也爲了給土屋施加一點兒壓力。然而,事與願違,土屋故伎重演,用自己的嘴脣牢牢地封住了節子喋喋不休的嘴。
這一瞬間,節子所面對的是隱藏在色情裏面的、永遠不能治癒的不正經,這種不正經能使現實中種種繁瑣、嚴肅的問題統統失去意義……節子想拒絕,然而卻沒有成功。然後,她便委身於那和諸多顧慮、挑剔、潔癖相對立的,逐漸被淹沒的世界的豐腴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