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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土屋知道我昨天做手術,他也不會去那種地方的。去玩一下也能理解。雖說不像我這樣,但他也會內心不安的,一定會的。”
節子對與志子隱瞞了一件事。儘管土屋不知道確切的手術日期,但是上次幽會時他應該能夠從節子的口氣裏推測出昨天做手術。
之後,與志子開始說自己的煩心事,她想求節子和自己的情人見一次面,因爲第三者的意見纔是最有價值的,她滔滔不絕地說着,而節子卻心不在焉,只感覺到對方眼瞼上的肉一直在跳。與志子回去之後,節子哭了。第二天,節子真的生病了,整整一天都在偏頭痛。暫時得到的超凡脫俗的心境也成爲徒勞,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懂得了嫉妒。
從那以後,節子不知有多少次想給土屋打電話,但最終都猶豫不決。本來不告訴他手術日期,就是想在下次幽會時告訴他結果、給他點兒臉色看看,現在這個計劃也化作泡影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打電話告訴土屋手術結果了。而且,一旦打了電話,節子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向他追問酒吧的事。看來,打電話沒有任何好處。儘管如此,心懷怨恨的節子還是想聽聽土屋的聲音,哪怕一句話也好。
到了這個年紀節子才明白,平息因嫉妒產生的孤獨感、焦慮,以及無處宣泄的憤怒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向嫉妒的對象、怨恨的敵人伸出哀告的手。事情明擺着,解鈴還須繫鈴人,治療創傷的唯一方法就在敵人那裏。只有握住給自己帶來創傷的敵人的劍,才能獲得解藥!
然而,節子終於平靜下來。她一面怨恨土屋,一面又渴望聽到他的聲音,節子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與這種痛苦相比,刮宮等手術根本就不值一提。
通過這件事情,節子那異常敏感的肉體(並非精神,說肉體比較恰當)產生了某種力量上的自信,正如居住在嚴寒地區的人所具有的對寒冷的自信。節子感慨地想:“不知不覺之中,我也擁有了能忍受如此巨大痛苦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