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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四月份,下了一場雪,開了六分的櫻樹枝條被雪墜得彎彎的。簡直就是一幅奇特的景象。
接下來的兩三天都非常寒冷。
明天是和土屋久違的幽會日子。節子事先打過電話,她說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啦,所以僅僅是爲了互相安慰而見面也不頂用,等我的身體完全恢復以後再見面吧。這果斷、至情至理的口氣使土屋認爲節子似乎有了進步。
明天就是那個日子——告訴對方分手的日子。也是節子爲此而煩惱的快樂的終結日。節子的內心已經迫不及待地裝飾起那美妙的最後快樂。
經歷過無麻醉手術,節子明白了痛苦、死亡、快樂的回憶三者之間鮮明的類似點。她用心地琢磨着,這究竟是臨死之前最後的快樂,還是快樂之中的死亡呢?就好像她希望明天再經歷一次那恐怖的手術一樣。
節子對明天充滿着期待,她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地期盼着明天。節子想,明天當土屋得知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他的熱情會一下子攀升到與自己同樣的高度,沉浸在同樣的感激和同樣的淚水之中,與自己共同做着自己一直憧憬的美夢。
“……可是,沒有問題嗎?”節子有些不安,“一旦我提出分手,那人不願意怎麼辦?在關鍵時刻那人纏着我,依依不捨地流着淚(啊,那可是他第一次流淚!)央求我回心轉意怎麼辦?我究竟有沒有魄力斷然拒絕他、堅持分手呢?……在這樣突然提出分手之前,是不是應該分幾次試探性地提出來爲好呢?”
然而,哪怕僅僅一次,節子根本就沒有勇氣試探性地提出分手。
當天是陰天,有一絲寒意。節子希望今天一整天都保持明朗的表情,於是,她化妝格外下了一番功夫,並且妝容比平時稍微濃了些。然後噴上常用的香水——讓·巴度的“喜悅”。
——兩人快活地用過餐,像平時那樣挑選了一部通姦內容的電影觀看。那是意大利風格的悲劇,節子不由得噙滿眼淚。不過,她的計劃還是在順利進行,儘管話有些少,但因此可以避開土屋的古怪問題。土屋嫺熟地打開出租車車門,讓節子先上了車。兩人去了常去的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