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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喜歡上了後院那個約十七平方米大小的大倉房。那裏可以避開用人的耳目。除了一個堆滿木工工具、舊酒瓶、過期的外國雜誌以及沒用的傢俱等物件的隔板架子外,剩下的就只有兩三塊舊木料橫臥在土地地面上。那土地房間裏陰暗潮溼,泥土的寒氣直襲他們的臀部。
捕貓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最後,他們發現了一隻被遺棄的小貓。這是一隻毛色黃褐、眸子暗淡、巴掌大小、叫聲羸弱的仔貓。
少年們早已汗流浹背,於是赤裸着身體,在倉房一隅的衝浴處輪流淋浴。其間,大家輪班看管小貓。登溼潤的裸胸清晰地感受到了仔貓心臟溫和的鼓動,就好像是盜取了室外酷暑日光中鬱暗的精髓以及爲那奔放的歡喜而喘息着的精髓。
“怎樣殺死它?”
“那裏有木料,把它擲在上面摔死就行了。這很簡單。三號,你來幹!”頭領命令着。
這是考驗登那顆堅實的、比北極還要寒冷的心的機會。雖然剛剛衝過澡,可他現在又冒出了汗水。他感到,殺機正如同黎明的海風一般掠過自己的胸膛。他覺得自己的胸部就像是一個晾滿了白襯衫的、空曠的鋼筋晾曬場。襯衣正在迎風曳動。按理說,此時他已經開了殺戒,斬斷了那條與世間令人厭惡的“禁止”無邊無際緊緊相連的鎖鏈。
登揪住貓的脖頸站了起來。貓一聲不響,鬆弛無力地從他的指間耷拉下來。
他在檢查自己的內心是否生出了憐憫。令其欣慰的是,那憐憫只是在遠方一閃即逝,就像透過快車的車窗看見的一戶人家窗玻璃的光亮,倏然一閃便飛逝無蹤。
頭領一直主張,爲了填充世界的空洞,這種行爲必不可少。用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填滿的空洞,只有通過殺戮,才能充填完美,正如鏡子被滿面的龜裂所充填一樣,他們對存在握有實權。
登毅然決然地揚起仔貓,對準木料摔去。一直夾在指間的那個溫暖、柔軟的物體劃破空氣向前飛去的景象頗爲壯觀,然而指間卻依然殘留着些微絨毛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