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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來自法語,他說。來源於M'aidez這個詞。
救救我。
一個由三個女人組成的小小的殯葬隊朝我們走來。每人的頭巾上都套着一條透明的黑紗巾。一個經濟太太和兩個哀悼者,也是經濟太太,大概是她的朋友吧。她們身上穿的條紋裙子已經破舊不堪,正如她們的臉,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隨着世道好轉,麗迪亞嬤嬤說,就不會再有人去當經濟太太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死者的親人,孩子的母親。她雙手捧着一個黑色的小罐。從罐的大小可以得知孩子從在母體懷胎到流產死亡共活過了多少日子。不過兩三個月吧。胎兒太小,還看不出來是不是個正常的孩子。月份大一點的死胎或一出生就夭折的胎兒是裝在箱子裏的。
隊伍經過我們面前時,我們停住腳步,以示憑弔。我不知道奧芙格倫是不是對我的舉止有所覺察。我只覺得小腹如刀刺般劇痛。我們把雙手放在胸脯上,向那些陌生的女人表示我們對其痛失愛子深表同情。出乎意料,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透着面紗橫眉怒目地瞪着我們,另一個則把臉撇到一邊,往人行道上啐了一口。這些經濟太太不喜歡我們。
走過一間間商店,我們又來到關卡前,檢查,通過。接着繼續穿行在寬敞而空曠的房子和不見一根雜草的草坪間。到了離我提供服務的大主教家不遠的拐角處,奧芙格倫停了下來,轉向我。
“我主明察。”她說。合適得體的告別語。
“我主明察。”我回道。她微微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再說些什麼,結果什麼也沒說,轉身沿街走去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她就像鏡子中我的身影,我正從鏡子前走開。
車道上,尼克又在擦拭那輛“旋風”車,已經擦到車身後面的鍍鉻金屬裝飾板。我把戴手套的手放到門閂上,打開它,推門進去,門在我身後咔嗒關上。小徑兩旁狹長花壇裏的鬱金香開得更加紅豔,不再像小酒杯似的含苞欲放,而是大酒杯一般燦爛盛開,爭奇鬥豔。可這有何意義?畢竟它們肚裏空空。時間一到,花心迸出,接着便慢慢開裂凋零,花瓣如碎片般四處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