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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
皮艾索托:
謝謝主席。相信各位都很欣賞昨天晚餐上可愛的紅點鮭,此刻我們在欣賞一個同樣可愛的來自北極地區的會議主席。這裏使用的兩個“欣賞”意思極其明確,當然絕不包括早已廢棄不用的另一層意思。(笑聲)
還是言歸正傳吧。我希望就我簡短髮言的題目所提示的內容,談幾個與所謂的書稿有關的問題。這部名爲《使女的故事》的書稿,如今已爲大家所熟悉。我之所以稱它爲“所謂的”,是因爲如今擺在我們眼前的東西並非它的原始樣貌。嚴格來說,它剛被發現時,根本稱不上書稿,也沒有書名。《使女的故事》這個名字是維特教授加上去的,這在一定程度上當然是爲了向偉大的傑弗裏·喬叟表示敬意,可是,當我說相信所有的雙關語都是有意爲之,特別是這個雙關語與古語中那個帶有下流意味的詞“尾巴”有關,而在某種程度上,這個詞又正是我們這個長篇故事論述的基列社會歷史階段中爭端起因的時候,那些和我一樣與維特教授有私交的人都會明白我話裏的意思。(笑聲,掌聲)
這件物品——我覺得用“文獻”這個詞有些不妥——是在昔日班各城舊址上發掘出來的,它位於基列政權統治開始之前的緬因州。我們都知道,這座城市曾經是作者提到的“婦女地下交通網”的一個著名站點,後來被愛開玩笑的歷史學家們戲稱爲“不貞女子地下交通網”。(笑聲,哼哼聲)因此,我們研究會對它產生了特別的興趣。
這件物品的本來面目是一個鐵製的牀腳櫃,美國軍用品,生產時間大約是一九五五年。這點本身並無多大意義,因爲大家都知道,這種牀腳櫃在商店裏作爲“軍用剩餘物資”經常有售,必然四處可見。但這個櫃子用過去人們郵寄包裹時用的那種膠帶緊緊封住,裏面大約有三十盒卡式錄音帶,這種錄音帶早已在大約八九十年代期間隨着激光唱盤的出現在市場上銷聲匿跡。
讓我提醒各位此類東西並非首次發現。舉個例子,各位一定很熟悉那件放在西雅圖近郊住宅區一個車庫裏的《A.B.自傳》,以及人們在過去的紐約州中部城市錫拉丘斯附近建造新會堂時偶然挖掘出來的《P.日記》。
維特教授和我對這項新發現感到十分興奮。多虧幾年前我們優秀的館內古文物技師組裝了一臺能夠播放這種磁帶的錄放機,於是我們立刻着手進行將錄音轉述成文字的艱鉅工作。
磁帶總共大約有三十盤,敘述間夾雜着不同數量的音樂。一般來說,每盤磁帶開始時都先是兩到三首歌,顯然是爲了掩人耳目,接着音樂突然中斷,換上說話聲。是一個女聲,根據我們的聲紋專家判斷,從頭至尾均爲同一人。磁帶上的標籤標着真實日期,不用說是在早期基列時代開始之前的某個時期,因爲所有此類世俗音樂在基列政權統治下都是明令禁止的。例如,有四盤《貓王金曲》、三盤《立陶宛民歌》、三盤《喬治男孩即興獨奏》和兩盤《曼多瓦尼柔和絃樂》,另外還有一些標題只有一盤。其中《卡內基會堂的扭妹兒》是我最喜歡的一盤。
雖然標籤真實無假,卻並不一定都貼在相應的音樂磁帶上。此外,磁帶沒有按一定順序擺放,隨便散亂着,也沒有標號。因此,整個故事完全靠維特教授和我兩人把一段段口述按照其在表面上的進展脈絡組合而成。不過,正如我在別處所說,這種組合畢竟是依靠猜測完成,只能視爲大致正確,還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