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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仰臥在吉他的牀上,臉朝上曬着太陽,設想着當那碎冰錐插進脖子裏該是什麼滋味。但是,想象血流如注的畫面,琢磨碎冰錐會不會使他咳嗽都不曾起作用。恐懼如同一雙交叉着的大手壓在他胸口。
他閉上眼睛,並把一條胳膊架在臉上,不讓陽光過分曝曬他的想法。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經伸出舌頭去接雨點;現在,在那條胳膊遮出的陰影下,他可以看到碎冰錐一下下戳下來,比天上落下的雨點還要快。
五個小時以前,他站在樓梯頂上,還沒敲吉他的大門。夏雨早已淋得他渾身溼透,現在仍在不斷地拍打着窗戶,他在心裏把雨點想象成小小的鋼錐。然後他敲起了大門。
“誰?”聲音稍微有點咄咄逼人;吉他在沒弄清是誰以前,從來不會一聽到敲門聲就開門。
“我——奶娃。”他應道,等着三道門鎖咔咔地一一打開。
奶娃走進房間,聳起淋溼的上裝裏的肩膀。“有什麼酒,來點喝。”
“嘿,何必問呢,你還不知道。”吉他笑着,他的金褐色眼睛在瞬間黯淡了下去。自從那場關於光榮島同阿拉巴馬的爭論以來,他們兩人沒怎麼見面,但那場爭論對兩人一直起着淨化作用。他們既然無需裝假,就無拘無束了。當他們在談話中因意見不一致而大吵大嚷時,那種言詞上的交鋒還是好心好意的。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友誼已經以更直接的方式得到了考驗。過去的六個月對奶娃來說是危險的,而吉他卻一再給他支援。
“那就來點咖啡吧。”奶娃說,像個很有一把年紀的老頭子那樣,沉沉地一屁股坐在牀上,“你打算把那件事再幹多久呢?”
“永遠。已經過去了,夥計。我沒酒,來點茶行嗎?”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