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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告訴我有關別人的事,只告訴我你自己的事好了。”
吉他瞅了他很長時間。他想,也許,也許我能信得過你,也許不成,可是不管怎麼着,我得冒一下險,因爲某一天……
“好吧,”他大聲說,“可你得明白,我告訴你的事情不會再多了。要是再多說,你就在我脖子上套上了繩子。這麼一講,你還想打聽嗎?”
“想。”
“肯定?”
“肯定。”
吉他在他的茶裏又兌了些熱水,看了一會兒他的茶杯,茶葉慢慢沉到了杯底。“我想你知道白人不時地殺黑人,而許多人不過搖搖頭,說聲:‘嗯,嗯,嗯,這難道不是恥辱嗎?’”
奶娃揚了揚眉毛,心想吉他打算把他拉進正在乾的什麼交易中去,可是卻滑進了他的圈套,讓他在這場鬥智中佔了上風。吉他慢條斯理地說着,似乎對每個字眼都要費番斟酌,又像在認真聽取自己的詞句。“我不能讓人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或者說點‘嗯,嗯,嗯’。我得乾點事情。而剩下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取得平衡;讓事情保持穩定。任何一個男人、任何一個女人或任何一個孩子足足要經過接連不斷的五至七代的繁衍才能很好地消除血緣特性。所以說,每個人的死亡都是五到七代人的死亡。你無法制止他們不殺害我們,制止他們不試圖把我們消滅完。他們每取得一次成功,就消滅了五至七代人。我要竭力維持同樣的數字。
“有一個團體。這個團體由幾名甘冒危險的男人組成。他們沒搞出什麼新招數,甚至不作任何選擇。他們就像天上下雨一般平平常常。可是當一個黑人孩子、一個黑人婦女或黑人男人被白人殺掉,而且他們的法律和法庭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個團體就隨便挑一個類似的對象,如果可能,就用類似的辦法處決掉他或她。如果那黑人是被絞死的,他們也就用絞刑;如果一個黑人是給燒死的,他們就用火燒;要是有黑人遭到強姦和謀害,他們也照樣強姦和謀害。只要他們辦得到。要是他們沒法做得一模一樣,也要用一種辦得到的手段報復。他們自稱‘七日’,由七人組成。總是七個人而且只有七個人。如果其中一個死了、走了或者不能再活動了,就再挑一個人。不是馬上挑,因爲這種挑選需要時間。他們並不匆忙行事。他們的祕密就在於時間。只有慢慢找,才能保證團體能活動下去。他們也不擴大;擴大了就危險,因爲會被人發覺。他們不在廁所隔板上寫名字,也不向女人吹牛。時間和沉默。這就是他們的武器,而且也就可以永遠存在下去。
“這個團體發起於一九二○年,那一年有一個從佐治亞州來的二等兵。他是個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從法國回鄉的退伍軍人,他的兩個眼球被挖掉,弄瞎之後讓人殺掉了。從那一年起,這個團體一直在活動。我現在是其中的一個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