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巴納德的墮落 (第7/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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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們已經多年沒跟他聯繫過了。他逮着個機會就立刻出了國,我想這個國家少了他也沒什麼遺憾。我們知道他在塔希提島,我給你的建議就是對他敬而遠之。不過,如果你聽到什麼他的消息,請告訴給我們,朗斯塔夫太太和我會很高興的。”
“一定。”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些。我看你一定想去女士們那邊了。”
幾乎每個家庭都少不了有那麼一位成員,如果鄰居們不提的話,寧可把他忘掉,若是一兩代的間隔爲這人的怪誕品性增添些許浪漫魅力,那便是這家人的造化了。可如果他實實在在地活着,而他的乖張行徑沒法用“不過是自己害自己”這類的託詞——假如其過錯無非是酗酒或用情不專,這麼說也算妥帖——敷衍過去的話,唯一的策略就是保持沉默。這正是朗斯塔夫一家對阿諾德·傑克遜採取的態度。他們從來不談論他,甚至連他住過的那條街他們都繞着走。他們爲人厚道,不願讓他的妻子兒女爲他的罪過受苦,多年來一直接濟他們,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搬去歐洲。他們盡一切努力來抹掉對阿諾德·傑克遜的所有記憶,但也知道這件事在衆人心目中歷久彌新,如同當年醜聞一出,舉世震驚一樣。阿諾德·傑克遜是個不能再敗的敗家子,無論哪個家庭都承受不起。這麼一位富有的銀行家,在教會里也是位響噹噹的人物,又是慈善家,深受衆人的尊敬,不僅出於他的人際關係(他身上流着芝加哥貴族的血液),也因爲他正直的性格。這樣一個人,突然有一天以詐騙罪名被捕,審判所昭示的不正當行徑無法用一時經受不住誘惑來解釋,而是精心策劃,蓄意而爲。阿諾德·傑克遜是個無恥之徒,最終被判七年。關進監獄時,幾乎人人都覺得他是輕鬆逃過了一劫。
在這最後一晚的離別時刻,這一對戀人信誓旦旦,難捨難分。伊莎貝爾涕淚漣漣,但她堅信愛德華對自己癡心一片,這一點讓她稍感寬慰。說起來這種感覺可真奇怪。與他天各一方令她悲切悽慘,但又感到幸福,因爲知道他愛戀着她。
這已是兩年多前的事了。
從那時起,每班郵件都有他寫來的信,一共二十四封,因爲他那兒每個月只發送一班郵件。他的信跟戀人間的情書毫無二致,措辭親熱動人,有時,尤其到了後來,信寫得既幽默,又充滿溫柔之情。最初的信裏流露出思鄉之苦,滿紙都在說想回芝加哥,回到伊莎貝爾身邊。她也有點兒着急,寫信求他堅持下去。她擔心他會搞砸這個機會,匆匆跑回來。她不希望自己的戀人缺乏耐力,便引用了幾句詩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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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我更鐘愛榮譽,親愛的,
我便不會如此深深愛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