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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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了。她喫的止痛劑的劑量經過精心調整,一天喫三次,但是他們用專業、謹慎、帶笑容的眼睛監察着她,溫柔地問她問題,然後根據他們所見到的,她所說的,逐漸增大劑量。
晚上六點我走進病房,藥瓶就放在她牀邊的桌上。他們知道對於她來說,喫那東西就是潰敗,是最糟糕的——是末日。所以他們不逼她也不哄她喫。“慢慢來,”他們說,“需要的時候再喫。”
莫迪坐在那兒,我能感覺到她瘦骨嶙峋的手越握越緊。她用力轉過頭去看她的敵人,瓶子,還有瓶裏的藥。然後她逼着自己移開視線。沒過一會兒,她的目光又轉了回去。我能聽到她喘着氣掙扎,胃裏的疼痛燒灼着。
我學會了不要立即說:“莫迪,要不要喫藥?”而當我這麼問時,她會匆匆地、心不在焉地點頭,好像她正在思考什麼更重要的事。我把瓶子送到她嘴邊,她的嘴脣急切地噘出來,好像它們自己有生命,不受她控制。那嘴脣包住瓶口,好把那能讓感覺變麻木的東西吸進體內。
“他們把我的意識拿走了,他們讓我思維遲鈍。”她悄悄對我說,哀怨、憂傷、憤怒。至少她沒有說:“你吧……”
過去的兩個晚上,都有一個值夜班的護士隨意地走進來,微笑着環視屋內,檢閱她的王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她從一張病牀走到另一張,眼睛掃視過每一張蒼老的病容——這間病房裏都是老太太——那麼若無其事,但那麼幹練高效。她在莫迪牀邊站了一會兒:“福勒太太,今晚感覺怎麼樣?薩默斯太太,晚上好。”然後她又對莫迪說,“如果覺得需要什麼能讓你入睡的東西,按一按鈴就行。”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痛得厲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