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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不勝傷感,緊鎖眉頭道:“我們也捨不得你們,不過天長地久,讓你們在此,恐怕不妥。”眼看自己的謀劃化爲泡影,張明遠和種雪面面相覷,悲從心來。
李長安勸道:“這世上有許多人在苦苦掙扎,你們也不能都去伸手救援。官府自有道理,我等還是安分守己的好。”
种師道嘆道:“老夫多年前去東京,蔡太師便高談闊論一番,如今朝廷的安澤坊、居養院、漏澤園、慈幼局,應有盡有。黎民百姓安居樂業,那也是官府的職責所在。我等能幫忙處要量力而行,不可逞強好勝,以免得不償失。”種雪一臉不服氣,張明遠也不能明白。
費無極尋思道:“這件事,的確兩難。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這世上叫花子古來有之。誰願意天生低人一等,不到迫不得已,沒人願意去跪地磕頭乞討。”
張明遠想起在東京和宋徽宗的往事,見到如今大宋子民的苦不堪言,心中五味雜陳,心想:“以後要多多將民間疾苦說給皇上聽。”孩子們漸行漸遠,那蘆葦依然隨風搖曳。
種雪不苟言笑,張明遠再三安撫也無濟於事。二人並肩而立,目光呆滯,看向嘩嘩作響地渭水。那鳥雀叫了幾聲,竟也戛然而止,悄無聲息。惟有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漸漸垂落遠山,一道紅光撲面,灑在河面。
衆人身上都紅撲撲地,皆一動不動,好似石像矗立。种師道、尹氏、姚月、種浩和李長安、大嘴坐車遠去。扁頭和阿長拉着費無極頭也不回,越走越遠。留下張明遠和種雪站在渭河邊發呆。
張明遠道:“妹妹爲何不快樂?”種雪道:“有什麼可快樂的。”張明遠道:“莫非孩子們走了,你就傷心難過不成?我想他們去了居養院也不錯。”
種雪道:“人生哪有什麼快樂?只不過是自己找尋罷了。若春光燦爛,夏雨溫柔,秋葉思念,冬雪浪漫,都不讓你感到快樂,那一定是你不好,畢竟你沒什麼好心緒。”
張明遠一怔,心中哭笑不得,明明在勸她,她反而又來勸我,心裏不覺好笑,緩過神來,喃喃道:“這世上總是如此,急匆匆來,急匆匆走,不過是稍縱即逝,好似冬去春來,萬物枯榮。這一生有許多事想去做,但總感覺力不從心。細細想來,恐怕也是自尋煩惱。畢竟人生在世,一日之內,也只不過在同一個地方做那麼一件事就好。若忙忙碌碌,奔波往返,縱然一個時辰內就做許多事,又有什麼用呢?或許有人沾沾自喜,引以爲豪,但我卻不以爲然。來到這世上,本就不容易,要平心靜氣,慢慢走,慢慢看,不可走馬觀花,急火攻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成何體統?”不由撿起石子,往水中投去,只聽咕咚一聲,無影無蹤,河面波光粼粼,惟有墨綠的蘆葦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