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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三個小時。紅日西沉,天色暗下來了。她知道她該走了,但又不忍心一走了之,也不忍心喚醒他。回家以後,她將找什麼藉口呢?她可以編造一個老太太摔下樓梯,需要救助;可以編造乘出租車,陪老太太去了醫院一趟。她怎麼可以丟下那個不能照料自己的可憐老人呢?讓她躺在人行道上,沒有一個朋友來幫忙?她會說,她知道應該打個電話回家,但附近沒有電話,而且老太太疼得厲害。她咬咬牙,準備接受一頓數落,要她別多管閒事;他們會無奈地搖搖頭,因爲他們能拿她怎麼辦呢?她什麼時候能學會撒手不管別人的事呢?
樓下,鍾在嘀嘀嗒嗒地走,報告着逝去的分分秒秒。走廊裏有人聲,有匆忙、快速的腳步聲。這是有人在進來和出去。她醒着躺在他身邊,聽他睡覺的呼吸聲,不知道他曾去了哪裏。還有,她在想該告訴他多少爲好——她是否應該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他要求她跟他走,那麼她就必須說了。否則也許最好不說。或者說,現在還不說。
他醒來了,又想要一杯酒和一支香菸。
我想我們不該吸菸,她說。不該在牀上吸菸。我們會失火的,會把我們自己燒死。
他沒吭聲。
戰爭怎麼樣了?她問道。我讀了報紙,但說法不一樣。
是啊,他說。是不一樣。
我真擔心你會被打死。
差一點,他說道。奇怪的是,儘管活受罪,但我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我反倒不習慣了。我說,你比以前胖了點。
噢,是不是我太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