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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三下午,彼得·克魯特肯定是華盛頓唯一沒有關注總統女兒被射殺消息的官員,因爲他的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原子彈爆炸的威脅上了。
作爲聯邦調查局副局長,他幾乎要全面負責局裏的各項事務。克里斯蒂安·克里只是名義上的領導,統管全局,保證一切都在總檢察長辦公室的指導下有序運行,而總檢察長也正是他自己。這種職位上的重疊總是讓彼得·克魯特很困擾,而且特勤局經常處於克里的領導之下,這也讓他很頭痛,因爲他不喜歡權力過於集中。他還知道,聯邦調查局的組織名單上單獨列出了一個精英小組,由克里直接領導,這個特別安保小組由克里斯蒂安·克里從前在中情局的舊部組成,同樣讓克魯特感覺很不舒服。
但原子彈威脅事件可是彼得·克魯特親自負責的任務,他要自己完成這場演出。幸運的是,他得到了一些特別的調查方向,並且參加了智庫研討,直接商議發生在國內的核威脅事件。如果要說有什麼人是這種特殊事件的專家的話,非他克魯特莫屬。他現在也不缺人手,因爲克里任職期間,聯邦調查局的僱員數量增長了三倍。
當他第一次見到這封恐嚇信以及附帶的圖表時,就按照慣常指示的基本要求而採取了及時行動,但他還是因爲恐懼而心頭一凜。到目前爲止,這樣的恐嚇已經有過幾百回了,偶爾也有幾次像那麼回事,但是都比不上這封信這麼有說服力。所有這些恐嚇信他們都沒有對外透露,這也是總指示的要求。
克魯特立即將這封信轉交到位於馬里蘭州的能源部指揮所,並不惜動用了特別通信設備。他還向能源部的搜查隊報了警,搜查隊的基地在拉斯維加斯,簡稱NEST。NEST已經派出了他們的小分隊,攜帶各種工具和探測設備飛往紐約。其他經過特別訓練的員工也將乘飛機抵達市區,然後他們會使用經過僞裝、載有複雜設備的貨車搜查紐約的各條街道。直升機也會派上用場,地面人員則攜帶裝有蓋格計數器的箱子走遍整個城市。但這些都不是讓克魯特頭疼的地方,他只要派遣攜帶武器的聯邦調查局警衛來保護NEST的搜查人員就可以了。他真正感到困難的工作是要找出寫恐嚇信的混蛋。
馬里蘭能源部的人已經研究過這封信,並且交給他一份關於寫信者心理狀況分析的材料。這些傢伙真夠了不起的,克魯特想——他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分析出來的。當然了,這封信暴露出一條明顯的線索,就是恐嚇者並沒有索要錢財。而且,信中還明確地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立場。他一拿到那份心理報告,便派出了一千人前往調查。
報告上說,寫信者可能很年輕,而且受過高等教育,他可能是名牌大學物理系的學生。僅僅依靠這一條信息,克魯特花了幾個小時就找到了兩個很符合描述的嫌疑人。接下來的工作就很簡單了。他忙碌了一夜,給實地調查團隊下達各種指示。當他得知特麗莎·肯尼迪遇害之後,他果斷地將這件事從腦子裏清除出去——除了靈光一閃的某個瞬間,他想到所有這一切也許都是通過某種方式關聯在一起的。但是今晚的工作是要找出寫恐嚇信的人。感謝上帝,寫信的混蛋是個理想主義者,這樣的人比較好追蹤。這個世界上還有成千上萬貪得無厭的王八蛋,也會爲了勒索錢財而做出類似的事情,但是要找到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
在辦公室等待消息的時候,克魯特用計算機把過去曾經收到過的核恐嚇信件整理存檔。實際上,他們從來就沒有發現過什麼核武器,那些在試圖拿錢時被抓住的敲詐分子都承認,根本沒有什麼核武器。有些人多少懂一點科學,就敢假充內行;其他人則是看到某本左翼雜誌上有篇文章,記述怎樣製造核武器,便從上面摘錄了點可信的資料。那家雜誌社本因受到外界壓力而無法刊登這篇文章,結果事情鬧到最高法院,法院判決該壓制行爲違反了言論自由。現在一想到這個判決,克魯特還會氣憤得全身發抖,這個該死的國家豈不是在自尋死路嗎?有個發現引起了他的興趣:兩百多件類似的案子裏,寫信恐嚇的沒有一個是女人或黑人,甚至連外國恐怖分子都沒有,都是一些該死的、純種的、貪婪的美國人。
他整理完這些計算機文件之後,琢磨了一會兒自己的老闆——克里斯蒂安·克里。他實在不喜歡克里行事的方式,克里認爲聯邦調查局的全部任務就是保衛美國總統。他不僅派特勤局執行保衛任務,而且還在每一個聯邦調查局辦公室成立了特別小組,主要任務就是偵測總統辦公室中可能出現的危險。克里還從聯邦調查局的其他部門抽調了很多人手進入特別小組。
克魯特對克里的權力,以及他那個由前中情局人員組成的特別部門都心存疑慮。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彼得·克魯特不知道,但他完全有權知道。那個部門直接向克里彙報,這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因爲聯邦調查局這樣的國家機關對公衆輿論非常敏感。所幸到現在爲止他們還沒惹過什麼麻煩。這個特別部門幹過一些尷尬事,爲了不把國會議員和他們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全給招來,克魯特花了不少時間幫克里處理善後,免得他惹一屁股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