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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一個早晨,和總統見面之前,海倫·杜·普雷先跑了五英里,整理一下思路。她知道不僅是整個行政部門,包括她本人,現在都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十字路口。
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她因爲拒絕在彈劾肯尼迪的議案上簽名而成爲了肯尼迪心中的英雄和高級幕僚,這一點還是讓她很高興——儘管肯尼迪的想法完全來自於男性的榮譽感,而這一點正是她看不上的。
還有很多危險的問題。克里到底做了什麼?有沒有可能他本來是可以阻止這次原子彈爆炸事件的?他真的任由炸彈爆炸,只是因爲這樣可以挽救總統嗎?她相信克里做得出來,不過弗朗西斯·肯尼迪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毫無疑問,只有得到總統的許可,克里纔敢那麼做。
可是呢,話說回來,現在肯尼迪的性格中出現了一種危險的傾向。很明顯,他希望能有一幫馬屁精來組成國會,可以執行他的命令。他會讓這樣的國會做什麼呢?顯而易見,肯尼迪會利用詐騙操縱和賄賂組織的指控來打壓蘇格拉底俱樂部中的所有重要成員。這樣運用權力是十分危險的。他會不會拋棄所有民主和倫理準則,就爲了推行他“讓美國更美好”的願景?肯尼迪努力想要保護克里,而奧德布拉德·格雷則開始反叛。海倫·杜·普雷很害怕出現這種分歧。總統幕僚存在的意義就是爲總統服務,副總統必須跟從總統,沒得商量,除非她辭職。這樣的話不僅對肯尼迪是個巨大的打擊,也是她政治事業的終結。她將成爲最終的背叛者。可憐的弗朗西斯,他又會怎麼對付亞布里爾呢?
她意識到,肯尼迪也會變得殘忍無情,就跟他的對手一樣。國會、蘇格拉底俱樂部、亞布里爾。啊,弗朗西斯可以把他們都滅掉——人生悲劇已經不可逆轉地改變了他的思考方式。
她覺得背後直冒冷汗,大腿的肌肉痠痛,她幻想着就這樣一直跑下去,跑下去,永遠不用回到白宮。
載德·安納肯醫生很害怕與肯尼迪總統及其幕僚會見。讓他講解科學的同時還要把政治和社會目的攪和進來,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本來是絕對不會做總統的醫療科學顧問的,但是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證自己深愛的國家腦科學研究中心有充足的資金,所以他才勉爲其難地接受了。
他直接面對弗朗西斯·肯尼迪的時候,情況還不算太壞。總統很聰明,而且有點科學天分,當然,報紙上所謂總統原本能成爲偉大科學家的說法仍屬無稽之談。但是肯尼迪的確懂得研究的微妙價值,也明白即便是最不着邊際的科學理論,也可能帶來奇蹟般的效果。肯尼迪並不是問題,關鍵是他的幕僚、國會以及所有官僚老爺們,還要算上中情局和聯邦調查局,他們總想在背後對他的研究進行偷窺。
直到安納肯開始爲華盛頓服務,他纔多少意識到科學和社會之間的巨大差異。人腦研究在科學上已經出現巨大飛躍,但是政治和社會學原則還依然停留在原地不動。
他發現,人類竟然還在發動戰爭,這不僅要耗費巨大的代價,而且無利可圖;醫學上已經有了治療措施,可以抹去人類的殺人傾向,但是男男女女仍然在自相殘殺,這真是不可思議,令人費解。科學上的基因拼接技術受到政治家和新聞媒體的攻擊,就好像生物重組是對聖靈的腐蝕一樣,這讓他感到那些人十分卑鄙。特別是當前的基因構成證明,人類遲早都是要滅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