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猫扑小说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牛河笑了,再次深深吸了一大口烟。"冈田先生,我说冈田先生,话可不能那么说。知道么,我们是住在日本这个极其民主的国家里,对吧?可不是那种一转身只能看到香蕉园和足球场的独裁国家。在这个国家里,纵使政治家再有力量,压住一家杂志的报道也非举手之劳。那样实在过于危险。就算想方设法把上头的人笼络住,也必然有人留下不满情绪,反而可能招致世人耳目,也就是所谓引火烧身。更何况,为这么一篇报道就大打干戈也是划不来的,老实说。
"还有——此话只是在这里讲——这件事很可能有期不知道的粗线缠在里边。那样的话,对过不久事情就不仅仅限于我家先生了,势必出现完全不同的流程,势必。总之冈田先生,若用牙医冶病打比方,眼下触动的还是麻醉好了的部位,所以谁都不怎么抱怨。但很快就要用锥尖触动活生生的正常神经。那一来必然有人从哪里跳出。跳出的人很可能真的动气。我说的您明白吗?牛河的意见是——绝不是恫吓——您说不定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卷入了一场不无危险的游戏。"
牛河要说的似乎暂且告一段落。"未烫伤先缩手喽?"我问。
牛河点点头:"嗯,冈田先生,这可就像在高速公路练习接球,实在危险。"
"而且还给绵谷升添麻烦。所以要赶快缩回手来、而换取同久美子的联系。"
牛河再度点头:"大体是这么回事。"
我喝了一口啤酒。
"首先,久美子由我自己的力量找回来。"我说,"无论如何不想借助绵谷升的力量。用不着他帮忙。的确,我是不喜欢绵谷升这个人。但正如你所说,这并不仅仅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那以前的问题,那以前就不能接受他的存在本身。所以不同他搞交易。请这样转告好了。其次,请别再擅自进到这里来。不管怎样这是我的家,不同于宾馆大厅和车站候车室。"
牛河眯细眼睛,从镜片后面看了我一会。眼珠一动不动,依然没有感情色彩。并非没有表情,但那里有的只是一时逢场作戏的应付。随后,牛河像确认雨下得大小朝上轻轻伸出他那大得同身体不成比例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