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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興趣,”溫斯頓說,馬上領會了這個意思。
“有些新發展是極其聰明的。減少動詞數目,我想你對這點是會有興趣的。讓我想,派個通訊員把詞典送給你?不過這種事情我老是容易忘了。還是你有空到我住的地方來取吧,不知你方便不方便?請等一等。我把地址寫給你。”
他們正好站在一個電幕的前面。奧勃良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一摸他的兩隻口袋,摸出了一本皮面的小筆記本和一支金色的墨水筆。他就在電幕下面寫了地址,撕了下來,交給了溫斯頓,這個地位使得在電幕另一邊的人可以看到他寫的是什麼。
“我一般晚上都在家。”他說。“如果正好不在,我的勤務員會把詞典給你的。”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溫斯頓站在那兒,手中拿着那張紙片,這次他沒有必要把它藏起來了。但是他還是仔細地把上面寫的地址背熟了,幾個小時以後就把它同其他一大堆廢紙一起扔進了忘懷洞。
他們在一起頂多只講了兩分鐘的話。這件事只可能有一個含意。這樣做是爲了讓溫斯頓知道奧勃良的地址。所以有此必要是因爲除了直接詢問以外要知道誰住在哪裏是不可能的。
什麼電話簿、地址錄都是沒有的。奧勃良對他說的就是“你如果要看我,可以到這個地方來找我。”也許那本詞典裏夾着一封信,藏着一句話。反正,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所夢想的密謀確實存在,他已經碰到了它外層的邊緣了。
他知道他遲早要應奧勃良的召喚而去找他。可能是明天,也可能要隔很久――他也說不定。剛纔發生的事只不過是多年前已經開始的一個過程的實現而已。第一步是個祕密的不自覺的念頭;第二步是開始寫日記,他已經從思想進入到了語言,現在又從語言進入到了行動。最後一步則是將在友愛部裏發生事情了。他已經決定接受這個結局。始即是終,終寓於始。但是這有點使人害怕;或者確切地說,這有點象預先嚐一下死亡的滋昧,有點象少活幾天。甚至在他同奧勃良說話的時候,當所說的話的含意慢慢明顯以後,他全身感到一陣發冷,打了個寒戰。他有了一種踏進潮溼寒冷的墳墓的感覺,並不因爲他早已一直知道墳墓就在前面等候他而感到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