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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說,還是你來說?”他問道。
“我來說吧,”溫斯頓馬上說。“那玩意兒真的關掉了?”
“是的,什麼都關掉了。這裏就只有我們自已。”
“我們到這裏來,因爲――”他停了下來,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動機不明。由於他實際上並不知道他能從奧勃良那兒指望得到什麼幫助,因此要說清楚他爲什麼到這裏來,很不容易。他儘管意識到他說的話聽起來一定很軟弱空洞,還是繼續說道:“我們相信一定有種密謀,有種祕密組織在進行反對黨的活動,而你是參加的。我們也想參加,爲它工作。我們是黨的敵人。我們不相信英社原則。我們是思想犯。我們也是通姦犯。我這樣告訴你是因爲我們完全相信你,把我們的命運交給你擺佈。如果你還要我們用其他方式表明我們自己,我們也願意。”
他覺得後面門己開了。就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果然不錯,那個個子矮小、臉色發黃的僕人沒有敲門就進來了。溫斯頓看到他手中端着一隻盤子,上面有酒瓶和玻璃杯。
“馬丁是咱們的人,”奧勃良不露聲色地說。“馬丁,把酒端到這邊來吧。放在圓桌上,椅子夠嗎?那麼咱們不妨坐下來,舒舒服服地談一談。馬丁,你也拉把椅子過來。這是談正經的。你暫停十分鐘當僕人吧。”
那個小個子坐了下來,十分自在,但仍有一種僕人的神態,一個享受特權的貼身僕人的神態。溫斯頓從眼角望去,覺得這個人一輩子就在扮演一個角色,意識到哪怕暫且停止不演這種角色也是危險的。奧勃良把酒瓶拿了過來,在玻璃杯中倒了一種深紅色的液體。這使溫斯頓模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牆上或者廣告牌上看到過的什麼東西――用電燈泡組成的一隻大酒瓶,瓶口能上下移動,把瓶裏的酒倒到杯子裏。從上面看下去,那酒幾乎是黑色的,但在酒瓶裏卻亮晶晶地象紅寶石。它有一種又酸又甜的氣味。他看見裘莉亞毫不掩飾她的好奇,端起杯子送到鼻尖聞。
“這叫葡萄酒,”奧勃良微笑道。“沒有問題,你們在書上一定讀到過。不過,沒有多少賣給外圍黨的人。”他的臉又嚴肅起來,他舉起杯。“我想應該先喝杯酒祝大家健康。爲我們的領袖愛麥虞埃爾果爾德施坦因乾杯。”
溫斯頓很熱心地舉起了酒杯。葡萄酒是他從書本子上讀到過,很想嘗一下的東西,又象玻璃鎮紙或者卻林頓先生記不清的童謠一樣,屬於已經消失的、羅曼蒂克的過去,他私下裏喜歡把這過去叫做老時光。不知爲什麼緣故,他一直認爲葡萄酒味道極甜,象黑莓果醬的味道,而且能馬上使人喝醉。實際上,等到他真的一飲而盡時,這玩意兒卻很使人失望。原來他喝了多年的杜松子酒,已喝不慣葡萄酒了。他放下空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