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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分鐘你就須要走了,”奧勃良說,“我們以後再見――要是有機會再見的話――”溫斯頓抬頭看他。“在沒有黑暗的地方?”他遲疑地問。
奧勃良點點頭,並沒有表示驚異。“在沒有黑暗的地方,”他說,好象他知道這句話指的是什麼。“同時,你在走以前還有什麼話要想說嗎?什麼信?什麼問題?”
溫斯頓想了一想他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再要問了;他更沒有想說些一般好聽的話。他心中想到的,不是同奧勃良或兄弟會直接有關的事情,卻是他母親臨死前幾天的那間黑暗的臥室、卻林頓先生鋪子樓上的小屋子、玻璃鎮紙、花梨木鏡框中那幅蝕刻鋼版畫這一切混合起來的圖像。他幾乎隨口說:“你以前聽到過一首老歌謠嗎,開頭一句是‘聖克利門特教堂的鐘聲說,橘子和檸檬?’”奧勃良又點一點頭。他帶着一本正經、彬彬有禮的樣子,唱完了這四句歌詞:“聖克利門特教堂的鐘聲說,橘子和檸檬,聖馬丁教堂的鐘聲說,你欠我三個銅板,老巴萊教堂的鐘聲說,你什麼時候歸還?
肖爾迪區教堂的鐘聲說,等我發了財。“
“你知道最後一句歌詞!”溫斯頓說。
“是的,我知道最後一句歌詞。我想現在你得走了。不過等一等。你最好也銜一片藥。”
溫斯頓站起來時,奧勃良伸出了手。他緊緊一握,把溫斯頓手掌的骨頭幾乎都要捏碎了。溫斯頓走到門口回過頭來,但是奧勃良似乎已經開始把他忘掉了。他把手放在電幕開關上等他走。溫斯頓可以看到他身後寫字桌上綠燈罩的檯燈、聽寫器、堆滿了文件的鐵絲框。
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他心裏想,在六十秒鐘之內,奧勃良就已回去做他爲黨做的、暫時中斷的重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