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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滿於是又感覺到那種近乎窒息的壓抑,比一路走來時所見更甚。
她停頓片刻,才走上前去:“有你師父別先生命杜草堂諸弟子相幫,蔡先生開了米倉和藥庫,賑濟之事已經佈置到位……”
金不換背對他們,只道一聲:“好。”
王恕與他相熟,輕易便聽出這一個字裏的木然,腦海裏便又開始閃回白日的場景,猶豫着道:“白日裏那小童,只是一時受人矇蔽,胡言亂語,你不要往心裏去。”
金不換竟慢慢笑了,然而舉目看向那盞昏暗的長明燈,眼底卻是一片蒼冷:“胡言亂語?可他哪裏說錯了呢……”
周滿一怔。
金不換慢慢垂下頭來,喉嚨裏彷彿壓着千斤:“自我記事起,便是一介乞兒,跟着個瘋瘋癲癲的老叫花子,喫着百家的施捨才長大。街上的每一個人,我都認識。他們一生辛苦,從來不曾求過什麼大富大貴,只是想守着自己那一扇小門小戶,過幾天安平日子……他們有什麼錯呢?”
那些熟悉的面容,深深烙印在記憶裏,正如泥盤街上那總也掃不乾淨的污泥流淌在他血液裏一般,早已經成爲了他的一部分,永遠無法抹去。
明明只是泥坑裏的一名棄嬰,哪怕凍死餓死,也只不過與道旁乾枯的野草一般,不值得人多看上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