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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諫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彼美,餘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國多大寵,不仁人間之,不亦難乎?餘何愛焉!”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欒懷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
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之。辭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
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
會於商任,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
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範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餘何獲焉?”王鮒曰:“子爲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
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爲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爲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爲晉君也。”對曰:“臣爲隸新。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
【譯文】
二十一年春季,魯襄公到晉國,這是爲了拜謝出兵和
取得邾國的土地。
邾國的庶其帶着漆地和閭丘逃亡前來,季武子把魯襄公的姑母嫁給他作妻子,對他的隨從都有賞賜。當時魯國的盜賊很多。季武子對臧武仲說:“您爲什麼不禁止盜賊?”臧武仲說:“盜賊不可以禁止,紇又沒有能力。”季武子說:“我國有四面的邊境,用來禁止盜賊,爲什麼不可以?您做司寇,應當從事於禁止盜賊,爲什麼不能?”武仲說:“您把外邊的盜賊叫來而大大地給予禮遇,怎麼能禁止國內的盜賊?您做正卿,反而使外邊的盜賊進來,讓紇禁止國內的盜賊,怎麼能夠辦到?庶其在邾國偷盜了城邑而前來,您把姬氏作爲他的妻子,還給了他城邑,他的隨從人員都得到賞賜。如果用國君的姑母和他的大城邑對盜表示尊敬,其次的用皁牧車馬,再小的給衣服佩劍帶子,這是賞賜盜賊。賞賜了而要去掉他,恐怕困難吧。紇聽說過,在上位的人要洗滌他的心,專一地以誠待人,使它合於法度而且使人們相信,可以明確地驗證,然後才能治理人。上面的所作所爲,是百姓的歸依。上面所不做的,百姓有人做了,因此加以懲罰就沒有人敢於不警戒。如果上面的所作所爲百姓也照樣做了,這是勢所必然,又能夠禁止嗎?《夏書》說:‘想要乾的就是這個,想捨去不幹的就是這個,所要號令的就是這個,誠信所在的就是這個,只有天帝才能記下這功勞。’大約說的是要由自身來體現言行一致。誠信是由於自己的言行一致,然後纔可以談建立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