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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瀼瀼秋露鶴聲長,靈隱仙壇夜久涼。
明月照開三島路,冷風吹落九天香。
青山綠水年年好,白髮紅塵日日忙。
休問人間蝸兩角,無何認取白雲鄉。
卻說飛喚捧了這個七言八句的詩兒,徑來回復碧峯長老的話。碧峯長老道:“雲谷在麼?”飛喚道:“雲谷早已不在雁蕩山了。”長老道:“哪裏去了?”飛喚道:“卻不知道他在哪裏去了,只是洞門上遺下的有幾行龜文鳥跡的字兒。”碧峯道:“那字是個甚麼詞兒?”飛喚道:“是個七言八句的詞兒。”碧峯道:“你可記得麼?”飛喚道:“記得。”碧峯道:“你念來我聽着。”好個飛喚,他就把那個七言八句的詞兒,一字字的朗誦,一句句的高談。碧峯長老聽着,把個頭來點了一點。
飛喚道:“師父是個點頭即知,我弟子卻還坐在糨糊盆裏。”碧峯道:“他這個詩是武夷山的詩,多在武夷山去了。”飛喚道:“師父,我和你都到武夷山去走一走何如?”碧峯道:“要走就是個行腳僧了。”飛喚道:“昔日有個飛錫來南國,乘杯渡北溟的,豈不是個那謨?”碧峯長老看見他說個飛錫乘杯,都是些實事,心上也有點兒生歡生喜,說道:“你也思慕着南國北溟麼?”飛喚道:“莫論南國北溟,只這南膳部洲有五個大山,叫做五嶽,四個大水,叫做四瀆,我弟子還不曾看一看哩!”碧峯道:“你既要看那五嶽,也沒有甚麼難處。”飛喚道:“師父肯做一個領袖麼?”碧峯道:“且慢!”飛喚道:“怎麼且慢?”碧峯道:“你今日尋徒弟,尋得費了力;我今日個等你,等得費了神。
我和你且在這個寶石山頭上坐一回來。”方纔說得一個“坐”字,長老已自蟠了腳,合了掌,閉了眼,收了神。師父如此,徒弟不得不如此。正是:德均平等,心合無生。卻待個飛喚閉了眼,定了神,好個碧峯長老,輕輕的張開口來唸了幾句密諦,輕輕的伸出手來,丟了一個神通。頃刻之間,飛喚啐上一個定噴嚏,開眼來連聲叫道:“師父,師父!你好現化我弟子也。”碧峯長老只作一個不知不覺的,輕輕的說道:“怎麼叫做個現化你們?”飛喚道:“弟子已經遊遍了五嶽哩!”
碧峯道:“敢是弔謊麼?”飛喚道:“看得到,記得真,怎的敢弔謊!”碧峯道:“你既不是弔謊,我且盤你一盤。”飛喚道:“請教。”碧峯道:“你既到東嶽來,看見個甚麼神聖?”飛喚道:“看見個齊天仁聖大帝金虹氏。”碧峯道:“他職掌些甚麼事理?”飛喚道:“看見他職掌的是人,世上貴賤高下之分,祿科長短之事;一十八重地獄,卷案文籍;七十五個分司,壽夭死生。”碧峯道:“看見山是怎麼樣的?”飛喚道:“這個山:俯首無齊魯,東瞻海似杯。斗然一峯上,不信萬山開。日抱扶桑躍,天橫碣石來。秦皇松老後,仍有漢王臺。”碧峯道:“你到西嶽來看見個甚麼神聖?”飛喚道:“看見個金天順聖大帝,姓善名。”碧峯道:“他職掌些甚麼事理?”飛喚道:“他職掌的是人世上金、銀、銅、鐵、錫五寶五金,**坑冶,埴埏坯土臺,兼管些羽毛飛類,鳥雀鸞凰。”碧峯道:“看見山是甚麼樣的?”飛喚道:“這個山:西入秦關口,南瞻驛路連。彩雲生闕下,松樹到祠邊。作鎮當官道,雄都俯大川。蓮峯徑上處,彷彿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