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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跑出陣去,心生一計,說道:“打人先下手,後下手遭殃!我與他比甚麼手,排甚麼陣!不如閃在他背後,取了他的首級,萬事皆休!”一手拿着隱身草,一手提着一口刀,悄悄的跑到帖木兒的背後。
帖木兒在那裏氣滿胸膛,高聲大叫,左也王明賊,右也王明賊;左也若不拿住王明,誓不回陣!右也若不拿住王明碎屍萬段,誓不爲人!哪曉得王明已自站在他背後,雙手舉起刀來,盡着力氣,還他一刀。可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刀就把個圓眼帖木兒,立地時刻劈做了四架。把些番兵番卒嚇得一個個獐頭鹿耳,鼠竄狼嘶!都說道:“又不曾看見個人在那裏提刀來,又不曾看見個刀在那裏砍下來,怎麼就會劈做了四塊?”道猶未了,只見你頭上一刀,我頭上一刀。一行走路,一行就砍了頭;一行說話,一行就削了嘴。可憐這一班番兵番卒,叫苦連天,都說:“是天殺我也!天殺我也!”抱着頭的,縮着頸的,各自逃生。也有奔到皇城裏去的,王明也跟進皇城裏去。也有奔到午門裏去的,王明也跟進午門裏去。
王明進了午門之內,就提起那一片殺人心來,就要把個番王來唵哆。番王哪裏曉得其中的就裏,只管問道:“總兵官怎麼會做四塊?”那些番兵番卒,又不曉得個下落,一個說道:“自己殺的。”一個說道:“天殺的。”番王道:“都胡說!豈有個天就殺人的?豈有個人就肯自殺的?”王明眼睜睜的要下手,只是不得一些空隙。
只見殿東首閃出一個道士來:
龐眉皓髮鬢如絲,遣興相忘一局棋。
松柏滿林春不老,高風千載付君知。
那道士朝着金階五拜三叩頭,揚塵舞蹈。番王道:“階下見朝的是誰?”道士道:“小臣乃親王駕下護**師金毛道長的便是。”番王道:“道長有何事見朝?”道長道:“現今朝堂之上,有一個南朝刺客在這裏,要傷我王,故此冒死來奏。”番王大笑三聲,說道:“先生差矣!既有刺客在我朝堂之上,我豈不看見?我一個不看見也罷,這等滿朝的文武,豈可都不看見?”道長道:“此人只是貧道看見。”番王道:“先生須要着他出來,與寡人看見纔好。”道長道:“要我王看見不難。”這幾句話不至緊,把個王明嚇得毛骨竦然,心裏想道:“怎麼這個道士認得我哩?敢是這個草今日不靈麼?我不如趁早些走—了罷!又—想:“千難萬難,來到這裏,且看他怎麼樣兒?只怕他是騙我,也未可知。”
只見那道士站將起來,站着金階之上,懷裏取出一個紅羅袋兒來,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鏡兒來。番王道:“先生,那是個甚麼鏡兒?”道長道:“世上有三面鏡兒出名:第一面叫做軒轅鏡,第二面叫做煉魔鏡,第三面叫做照妖鏡。”番王道:“要它何用?”道長道:“取它出來,就照見南朝刺客是個甚麼樣子?是個甚麼人?”番王道:“好!好!好!”叫聲:“站階的力士在哪裏?”兩個力士走近前來,答應一聲“有”,雙手接着個鏡兒,放在丹墀裏面。文武百官仔細定睛,果是
南朝一個軍士,頭戴碗子盔,身披黃罩甲,腰繫皮挺帶,腳穿綁腿趿鞋,左手一根草,右手一張刀。
王明終是個小軍,盡着他的一寵性兒,偏說是照妖鏡,他偏然不怕照,偏然不肯走!偏百官都認得他是個南人,他偏藏了隱身草,偏認做自家是個南人。一聲梆響,一干番兵一齊擁將上來,繩穿索綁,把個王明拿住了,來見番王,他直挺挺站着。番王道:“你爲何不跪?”王明道:“砍頭就砍頭,割頸就割頸,甚麼人跪你!”番王大怒,罵說道:“我把你這個大膽的賊,你累累的犯我邊疆,殺我軍卒,偷我寶貝,害我總兵官。你今日焉敢又來擅入我朝堂。你想着拿你,就是攢冰凌取水,壓沙子要油一般,誰想你自送其死!你這卻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叫過刀爺手來,梟了他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