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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隻番船,將次一二里之時,海面上煙霧濛濛,急忙裏看不真。開岸風又緊,急切裏不得靠着水寨。只見水面上那一二十隻天鵝,又是這等游來游去,恰像有些意思的一般。番船正在靠着水寨,正要動手,他又走近前來,一衝一撞。三太子惱起來,叫聲:“彈弓在哪裏?”接過彈弓,復手就是一彈子。一彈子打得個天鵝背上一下,撲通的響,只見天鵝肚裏齊齊的號笛一吹。怎麼天鵝肚裏有個號笛會吹?原來這個天鵝,卻就是遊擊將軍黃懷德打探軍情的小鰍船兒。他看見番船將近,故此趁着他的彈子勢頭,就吹一聲號笛。這號笛一吹不至緊,中軍寨裏一聲炮響連天。
響聲未絕,南船上一片的火光,如同白日。火光裏面,左壁廂閃出五十隻戰船,五百名水軍,神槍、神箭、鳥銃,一任的飛注如雨,截住廝殺。船頭上站着一個大將軍,原來是水軍大都督陳堂,全裝擐甲,手執長槍,高叫道:“番**!你可曉得中了我的妙計麼?不如早早的跪着受降,也免得這一槍之苦。”道猶未了,又是中軍寨裏一聲炮響連天。響聲裏面,右壁廂又閃出五十隻戰船,五百名水軍,神槍、神箭、鳥銃,一任的飛注如雨,截住廝殺。船頭上站着一個大將軍,是水軍副都督解應彪,全裝擐甲,手執長戈,高叫道:“番**!你可曉得中了我的妙計麼?”不如早早的跪着受降,也免得這戈兵之苦。三太子看見勢頭來得不好,不敢廝殺,即時傳令,收轉番船,望海口裏面而跑。後面陳都督、解都督兩路的得勝戰船,追將過去,勢大如山,再有哪個抵擋得住?番船一竟奔進海口子裏面。
剛剛的巴着海口,只見南船上一聲喇叭,吹做天鵝聲。海口子東一邊,早已閃出五十隻戰船,五百名水軍,一齊的火箭、火炮飛將過去。又都把些硫磺、焰硝引火的諸物,一齊的堆將過去。番船上燃燒起來,再救得住罷!南船上站着一員大將,原來是參將周元泰,全裝擐甲,手執長刀,高叫道:“拿住三太子的賞金子一千兩。”道猶未了,又是一聲喇叭,吹做天鵝聲。海口子西一邊,早已閃出五十隻戰船,五百名水軍,一齊的火箭、火銃飛將過去。又把些硫磺、焰硝引火之物,一齊的堆將過去。番船上愈加燃燒一個不住。南船上站着一員大將,原來是都司吳成,全裝擐甲,手執開山大斧,高叫道:“三太子在哪裏?拿住三太子的,賞銀子一萬兩!”前後左右都是些南船,圍得番船鐵桶般相似。番船上又是發火燃燒。中間又是遊擊將軍,劉天爵把些哨船雜進到裏面,放起子母炮來,喊殺的又多,炮又響,火又狠。況兼天師在朝元閣上祭風,風又大。番船上十個中間,燒死了三四個;跳在海里,又淹死了有三四個;止剩得一兩個,也又沒處藏躲。
三太子叫道:“會水的不如走上岸罷。”剛說得這一句“走上岸罷”,只見三聲銃響聯單,兩邊岸上又是喊殺連天,又是火明如晝。火光裏面,四路軍馬,四個將軍:一個是遊擊大將軍馬如龍,騎一匹馬,拿一口偃月刀;一個是遊擊大將軍胡應鳳,騎一匹馬,拿一根三十女節簡公鞭。這兩個在一邊,一上一下,一往一來。又一個是遊擊大將軍黃彪。騎一匹馬,拿一杆方天戟;一個是千戶沙彥章,騎一匹馬,拿一根吞雲飽霧紫金鞭。這兩個又在一邊,也是一上一下,一往一來。海口裏面兩邊崖上,閃出這四路軍馬、四個大將軍,那個再敢上岸去?太子起頭一望,燒得可憐。海面上通紅,海水都是熱的。
隻身獨自,四顧無門。將欲廝殺,有手段沒處去使;將欲上岸,岸上軍馬又是不相應;將欲下海,枉死不甘;將欲投降,不脬這口氣。正在思量左右爲難的時候,只見上流頭流下一隻小小的船兒,也沒有篷,也沒有桅,也沒有篙槳,也沒有錨纜,也沒有人。三太子看見,心裏—想道:“這等一個寡船兒,莫非是大船後面吊了的腳船兒?也罷,昔日項羽不渡烏江,致有自刎之慘!我莫若躲在他裏面,隨其波而逐其流,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金鉤。”一把抓過個小船來,一翻身飛將上去。剛剛的跳下船,艙裏面只見兩三下里,槍的槍、刀的刀、鉤的鉤、耙的耙,雪片一般,奔到他身上。三太子曉得這個船是南軍扮成來捉他的,仰天大叫一聲,說道:“苦也!可憐我的西總兵,前日祭賽之時,那隻鵝活將起來說道:“太子哥,太子哥,前行還主折人多,賠了一壺酒,還要賠着一隻鵝。”今日出門之時,果有一壺酒,一隻鵝。這海上又是這等一羣天鵝,好靈驗也!”說了這一蕩,又叫上一聲,說道:“父王!父王!我做孩兒的,今番顧不得你了。待戊來生之時,再做你的兒子,再盡個爲子之道罷!”道猶未了,一手掣過一口刀,一手就掉下一個頭來。
衆人提了他的首級,報上陳都督。原來這個船是陳都督的妙計,故此提得頭報上陳都督。陳都督親自檢驗。這一陣好狠也,三百隻番船、三千名番兵、八個頭目、一個三太子,都成灰燼之末。細查一番,只是不見了個哈駙馬。
畢竟不知這個哈駙馬躲在哪裏,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