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五個將軍朝着國師又另行一個相見之禮,叩了二十四個頭。國師道:“你們怎又在這裏?”褚一道:“弟子們自從東京大難之後,卻又修行了這千百多年,才能夠聚會在這裏。因是滿刺伽國國王授我們兄弟們值殿將軍之職,故此得看守佛爺爺寶藏,三四年間幸無損壞。全仗佛爺爺收錄弟子們這一功,度化一番,弟子們才得長進。”國師道:“你們既是改心修行,便自入門。況又有些看守之功,貧僧自有個處。你們且各自方便着。”五個將軍一齊磕頭,一齊而去。國師道:“阿彌陀佛!萬物好修皆自得,人生何處不相逢。”
道猶未了,中營大都督王堂迎接,各各相見,各各訴說離別一番。道猶未了,滿刺伽國國王,各各相見,各各敘舊。元帥傳令,
盤上庫藏,限即時起錨開船。國王留住,元帥不允。國王又告訴要跟隨寶船朝見大明皇帝。元帥許諾,另撥一隻馬船,付國王居止。國王攜妻挈子,並大小陪臣,一切跟隨公辦,共有五六十人,住馬船上,打着進貢旗號。不出三日之外,寶船齊開。五個值殿將軍拜辭國師老爺。國師道:“管庫有功,你各人伸上一隻手來,各人寫上一個字與你去。”五個將軍一人一隻手,國師一人與他一個“佛”字,俱各磕頭禮拜而去。開船之後,閒居相敘。
三寶老爺說道:“來了一年將近,再不見個李鬍子。這一顆夜明珠,卻有些假了。”國師道:“自有其時,何愁之有!”老爺道:“昨日那五個值殿將軍是個甚麼出處,國師老爺一個人與他一個字?”王爺道:“前日碧水神魚也只是一個佛,致令他崢嶸頭角,職掌龍宮。國師這一個字,卻不是小可的,怎麼輕易與他?”國師道:“二位元帥,你有所不知。這五個將軍原是靈山會上出身,落後在東京朝裏遭難,近時改行從善。又兼今日看守庫藏有功,故此貧僧與他這一個字,度化他反本還原,得其正果。”二位元帥道:“怎叫做靈山會上出身?”國師道:“這又是一篇長話。”元帥道:“願聞。”國師道:“這五個將軍原父親是靈山會上天倉裏面一個金星天一鼠,職授天倉左大使,歷任千百多年,並無掛誤。靈霄殿玉皇大天尊考上上,廷授天廚太乙星君。所生五子,各能自立,各有神通,俱不襲父職,移居錦帆山下瞰海巖中。諱鼠爲褚,改姓褚,順序而名,故此就
叫做褚一、褚二、褚三、褚四、褚五,這卻不是靈山會上出身?”元帥道:“怎叫做東京城裏遭難?”
國師道:“因爲兄弟五人離了西天,來到東京瞰海巖下,賣弄神通,往來變化:時或變做老人家,脫騙人財物;時或變做青年秀士,調戲人家的女人;時或變做二八佳人,迷亂人家子弟。忽一日,西京路上有一座錦帆山,山勢盤旋六百餘里,幽林**,崖石嵯峨,人跡所罕到。大凡鬼怪精靈,都趕着這裏好做買賣。
“卻說清河縣有個施秀才上京赴試,帶着一個家僮兒,名字叫做小二,飢餐渴飲的夜住曉行,路從錦帆山下經過。正叫做:一心指望天邊月,不憚披星戴月行。來到山下,已經更半天氣,天色昏濛,人煙稀少。小二說道:“夜靜更深,不如投宿旅店罷。”施秀才依小二所說,竟投到一個旅店之中。店主人出來問了鄉貫來歷,曉得是個赴選的相公,十分敬重,備辦酒餚,共席飲酒。飲酒中間,論及古今事變,經史百家,那店主人應對如流,略無疑滯。施秀才心裏想道:“恁的開店主人,能博古通今如此?我十載螢窗,尚且不能記憶。”因而問:“店主人亦曾從事學問麼?”主人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曾連赴幾度科場,爭奈命途多舛,科場沒分。又因家有老母,不能終養。故此棄了詩書,開張小店,每日尋得幾文錢,將就供養老母足矣!亦不圖覓甚麼重利厚資。正叫做:苟活而己,何足爲君子道。”施秀才因店主人說及老母,卻動了他內顧之心,說道:“雁飛不到處,人被利名牽。公有老母,得盡仰事之道,於願快足。我學生因這功名兩字,家有少艾,不能扶育,人道實虧。道及於此,心膽俱裂!”施秀才這一席話,原是真情,實指望知音說與知音聽,哪曉得不是知音強與彈。怎叫做不是知音強與彈?
“原來這個店主人,不是真店主人,就是那天廚太乙星君的第五個兒子,名字叫做褚五,正然在錦帆山下弄精作怪。看見施秀才來得天晚,他就撮弄出一所店房,假扮一個主人,鬼推這許多餚酒,意思要下手施秀才。及至聽知道施秀才家有少艾,他就頓起不良之意,舉起一杯酒,呵了一口毒氣,遞與施秀才。施秀才不知不覺飲了這一杯,方纔飲下喉嚨去,就覺得四肢無力,昏昏沉沉,褚五故意的叫聲:“施管家,你相公行路辛苦,酒力不加,要尋瞌睡,你快去服事相公就寢也。”施小二隻說是真,扶着施秀才上牀去睡。小二也飲了一杯,也是一樣的睡着。
“褚五看見迷昏了這兩個主僕,卻就騰雲駕霧,來到清河縣施秀才門首,搖身一變,變做個施秀才,走進房裏,叫聲:“娘子,我回來也。”那娘子何氏正然在梳洗之時,脣紅齒白,綠鬢朱顏,好不標緻哩!看見丈夫回來,正叫做新娶不如遠歸,不勝之喜,問說道:“相公,你離家方纔二十餘日,怎麼急地裏就得回來?”褚五故意的說道:“不堪告訴。莫非是卑人時乖運蹇,未到東京之日,科場已罷,紛紛的都是回籍秀才,是我討了這個消息,竟日抽身而回,不曾上京去。”何氏說道:“你前日帶着小二同去,怎麼今日又是隻身回來?”褚五又故意的說道:“小二不會走路,行李又重,故此還在後面,遲幾日纔到。”何氏以爲實然,只說是自己丈夫,自去自來樑上燕,相親相傍水中鷗。哪曉得那個真施秀才在路上受苦連天?
“卻說施秀才喫了褚五的毒酒,睡到五更頭,肚腹疼痛,滾上滾下,叫聲:“小二!”小二也是肚腹疼痛,叫爹叫娘。一個滾到天亮,一個叫到天明,哪裏有個店房?哪裏有個店主人?施秀才說道:“哪裏眼見鬼,就到這個田地。”小二說道:“山腳下人原來不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