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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隨便說的嗎?”御木拋出個冷冷的反問,電話那頭的公子不響了。“就是漂亮,不是也沒什麼可說三道四的嘛。”
“是啊……”公子緘口了,匆匆說了聲“波川向您問好”便掛斷了電話。
姑且不說彌生,三枝子確如公子所說,比那音樂會上的少女要漂亮。大概因爲她讓御木家收養過一段時間,御木已經看慣了她那份美了吧。有時御木會覺得她像是做了兒子的媳婦到自己家裏來似的-原要是沒有去世,恐怕真能成就這門親事呢。可三枝子的美與音樂會上少女的美,意思簡直完全不一樣。那個少女只是作爲一個不認識的讀者出現的。用來連接這個毫不關聯的人的,是御木的小說。它讓御木重新想起自己小說的低級庸俗性。不僅僅是御木的小說,還有許多低級庸俗的東西、醜惡的東西包圍着那個少女吧。假如御木的小說還算好的話,那麼那少女叫了自己一聲,直到很久都該留下喜悅吧。
御木的睡眠很健康,一大早醒來神清氣爽;儘管他覺得睡覺時精神有所增長,但他寫出的東西,怎麼就一年一年變得平凡起來了呢?平凡的停滯不前,就像御木的生活法則。平凡能夠順利通過,全都是老經驗在作怪。
當天上午,工作進展很不順利;下午第一位客人是個不認識的男人,說是讓御木寫一副對聯。御木儘管沒什麼興趣,還是寫好了遞過去……那傢伙一支菸抽完,站起來說:
“稍微急了點,實在有些對不起。”
這邊當然沒有挽留的意思,御木想出口悶氣,結果還是忍住了沒吭聲。常有這種事:來客一點不問別人是否有空就闖了來,回去時隨便地打個招呼,什麼“實在很急”“還要上別處去轉轉”等等,御木這邊則也用“是嘛”來代替“您幫了我”之類的話;這種事老讓御木覺得有股說不出來的味兒,於是,這一天他便沒了好心情。
對聯寫了,臨時湊出的句子,讓他自己一直厭惡到心裏。他覺得用古人的話或者漢語來寫,說不定還好些。
“是啊,讓彌生來代筆嘛。”御木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這嘟嘟囔囔只是他一時性起突發的奇想。彌生曾臨摹藤原假名字帖和朗詠集,不用說是女人的手筆,當然和御木那又小又糟的字不同。用粗的毛筆蘸飽了墨,看上去絕對是男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