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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奏,詔曰:省告懇惻,執以感嘆,誠是仁舅處物宗之責,理亦盡矣。若大義既不開塞,舅所執理勝,何必區區其相易奪!
賊峻奸逆,書契所未有也。是天地所不容,人神所不宥。今年不反,明年當反,愚智所見也。舅與諸公勃然而召,正是不忍見無禮於君者也。論情與義,何得謂之不忠乎!若以己總率征討,事至敗喪,有司宜明直繩,以肅國體,誠則然矣。且舅遂上告方伯,席捲來下,舅躬貫甲冑,賊峻梟懸。大事既平,天下開泰,衍得反正,社稷乂安,宗廟有奉,豈非舅二三方伯忘身陳力之勳邪!方當策勳行賞,豈複議既往之咎乎!
且天下大弊,死者萬計,而與桀寇對岸。舅且當上奉先帝顧託之旨,弘濟艱難,使衍沖人永有憑賴,則天下幸甚。
亮欲遁逃山海,自暨陽東出。詔有司錄奪舟船。亮乃求外鎮自效,出爲持節、都督豫州揚州之江西宣城諸軍事、平西將軍、假節、豫州刺史,領宣城內史。亮遂受命,鎮蕪湖。
頃之,後將軍郭默據湓口以叛,亮表求親征,於是以本官加征討都督,率將軍路永、毛寶、趙胤、匡術、劉仕等步騎二萬,會太尉陶侃俱討破之。亮還蕪湖,不受爵賞。侃移書曰:“夫賞罰黜陟,國之大信,竊怪矯然,獨爲君子。”亮曰:“元帥指捴,武臣效命,亮何功之有!”遂苦辭不受。進號鎮西將軍,又固讓。
初,以誅王敦功,封永昌縣公。亮比陳讓,疏數十上,至是許之。陶侃薨,遷亮都督江、荊、豫、益、梁、雍六州諸軍事,領江、荊、豫三州刺史,進號徵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假節。亮固讓開府,乃遷鎮武昌。
時王導輔政,主幼時艱,務存大綱,不拘細目,委任趙胤、賈寧等諸將,並不奉法,大臣患之。陶侃嘗欲起兵廢導,而郗鑑不從,乃止。至是,亮又欲率衆黜導,又以諮鑑,而鑑又不許。亮與鑑箋曰:昔於蕪湖反覆謂彼罪雖重,而時弊國危,且令方岳道勝,亦足有所鎮壓,故共隱忍,解釋陶公。自茲迄今,曾無悛改。
主上自八九歲以及成人,入則在宮入之手,出則唯武官小人,讀書無從受音句,顧問未嘗遇君子。侍臣雖非俊士,皆時之良也,知今古顧問,豈與殿中將軍、司馬督同年而語哉!不雲當高選侍臣,而云高選將軍、司馬督,豈合賈生願人主之美,習以成德之意乎!秦政欲愚其黔首,天下猶知不可,況乃欲愚其主哉!主之少也,不登進賢哲以輔導聖躬。春秋既盛,宜
復子明辟。不稽首歸政,甫居師傅之尊;成人之主,方受師臣之悖。主上知君臣之道不可以然,而不得不行殊禮之事。萬乘之君,寄坐上九,亢龍之爻,有位無人。挾震主之威以臨制百官,百官莫之敢忤。是先帝無顧命之臣,勢屈於驕奸而遵養之也。趙賈之徒有無君之心,是而可忍,孰不可忍!
且往日之事,含容隱忍,謂其罪可宥,良以時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