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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姐姐你只聽懂我加瑤子說的半句。誰也沒說出百合花一般清爽的、沒有半點骯髒的話呀。”
“秋子。也許真像加瑤子說的那樣哇。”大姐姐幸子插進嘴來,還叫了一聲:“加瑤子,到京都來吧。再蓄一點眼淚吧。”
“加瑤子就是這種喜歡抓人家短處的人吶。”秋子又靜靜地說了一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母親。母親微笑了一下。
“即使就算是碰碰人家的短處,加瑤子身上也有理解愛情的地方嘛。”加瑤子說,“人和人互相圍繞,而且接觸,這纔是活着的標誌嘛,像秋子姐姐那樣,自己不能給別人影響的人啊,活着只能等於零了。只能一個人住到深山老林裏去,做神仙的新娘,沒有別的辦法。”
“那是加瑤子的誤解、曲解罷了。”秋子短短地說了句,不再說下去了。
二樓是鋪席房間。十二張鋪席的房間,還帶着個四鋪席的小房間,壁龕相當大,走廊也很寬敞,也許是可以眺望遼闊大海的關係吧,讓人覺得寬敞。籬笆牆前,高高的樹叢擋住了視線,集鎮上人家的房頂一個也看不見。“由比浜”也看不見。右面是“稻村崎山”,左面是“逗子島”前端的海角,像是擁抱着海的一端。這在鎌倉是常有的眺望之景。海面上,水波“嚓嚓”地閃着亮光,浮起春天下午的溫柔。前方,遠遠望得見四五張遊艇的帆。
這是一家人動身去京都的前兩天。大客廳裏坐着雙親和三姐妹。直木從這天起開始請假。妻子和長女並沒要他在家裏。那時,兒子還沒有成親。
壁龕裏掛着一張“內裏雛”的畫。寬大的壁龕裏,才掛那麼張窄窄的畫,顯得很不協調,圖樣也落後於季節。“桃花女兒節”拿出來掛的畫,這回幸子要嫁人了,又從倉庫裏翻出來掛上了。這是一幅明治時代日本畫家的畫,是母親藤子不滿週歲過“桃花女兒節”時得到的禮物。藤子的嫁妝裏,塞進了這幅“雛鳥”之畫。不久,藤子生了女孩子,一到“桃花女兒節”,她就會想着把這幅畫拿出來掛掛。上面的閨女結婚了,下邊的女兒還是個中學生。每年的“桃花女兒節”都要拿這幅畫出來,掛在壁龕裏。每年都看慣了,家裏人對這張畫的印象也就淡漠了。畫這幅畫的畫家的履歷和作風,三個女兒都聽母親說過,可近年來,這幅畫就是掛上去,也沒哪個姑娘覺得有什麼新鮮,家裏也再沒聽人提起過那畫家的名字。
可是,當幸子結婚,說要帶走這幅“內裏雛鳥”的掛軸畫時,大夥兒讓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愣了一下,這時纔想起看了那畫一眼。
“姐姐很早以前就算計好了吧?那畫上的雛鳥可是我們姊妹三人的寶貝呀。三人過節是要裝飾的呀。幸子姐姐要拿走,我也想要哇。”小女兒加瑤子也許最捨不得。“瞧,秋子姐姐也想要吧。”